“来这里看你,是我的一个寄托。”
“就像我期盼你来我的梦里。”
烟燃尽了,谢浮吻冰冷的墓碑,也吻冰冷的照片。
晚安,我的爱人。
墓园被三股势力守着,互相提防互相监视,不允许哪个破例犯规。
有一年,季易燃喝多了来墓园,他手下的人跟另外两家拔枪对峙。
季易燃孤身一人走到墓前,他不太清醒地拿出遍布粘贴印子的黄符,小半截经过特殊封存得芋头干,跟长眠于此的人生诉说他的一桩桩委屈。
黄符是怎么被毁的,芋头干是在什么心情下收藏保留的。
他喊轻轻,一改常态,难过又痛苦地一遍遍喊着。
这称呼被接到底下人通知前来的迟帘跟谢浮听见了,三人当场大打出手。
打累了,躺在墓前的石板上面。
脸破相惨不忍睹,没人在意了,不用避开了,无所谓了。
“他的小秘密都给你了。”迟帘说话时,口中吐出血水溅在脸上,“他偏心。”
迟帘的拳头砸在地上,骨节瞬间渗出血点:“顾……”他歪着脑袋,脸上得眼泪和血迹纵横交错。生涩却又没那么生涩地唤处那个名字,“轻轻,你偏心。”
迟帘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放生大哭,喉咙里涌出无以复加的妒恨,怒不可遏地再次揪着季易燃打架:“你他妈的瞒这么久,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
季易燃的酒劲下去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把失心疯的迟帘扯离墓前,到照片上的人看不到的地方拳脚相加。
谢浮爬起来靠着墓碑,他粗喘着,用细长苍白的手梳里散下来的额发:“原来你叫轻轻。”
“轻轻,”谢浮默念了几遍,温柔缱绻地笑着叫了出来,“你的名字让我熟悉。”
就像是,
前世也是今生这么相遇,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所以我们会有来生,对吗,轻轻。”
谢浮擦掉额头流下来的血迹,眼里含笑:“会的。”
这个世界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是为了你承诺的来生再见,才坚持到今天的。
为了能不残害谢浮,为了不让你留下的药物白费,我试着给自己找点事做。
于是我就只爱你走过的路,待过的地方,吃过的食物,看过的风景。
我爱你。
没有一刻停止过。
一年年过去,迟谢季三家在掌舵者的带领下屹立不倒,他们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人,自己也老了,退位了。
每到清明跟忌日,他们雷打不动的跑去墓园,其他月份大多时间都在寺庙守着牌位。
孟一堃去禅院看他们,听他们闲聊,听他们比较谁以前得到的爱更多。
到气头上就摊出那些个珍贵的小玩意,你几个,我几个,他几个。
纸玫瑰是一定会登场的,它是老演员。
不同的花色代表不同的寓意和花语,能让三人掰扯半天,抖着手吃药,才不至于被活活气死。
年轻时候比来比去,老了也比来比去,一辈子都要争第一。
很平常的一天夜里,迟帘,谢浮,季易燃三人在家里睡觉,不知怎么,他们同时睁开眼睛。
他在叫我。
诡异的念头来的突然,他们根本不去理智对待,他们只知道,爱人在叫自己。
那还等什么,去找他,现在就去。
不能让他等久了。
他们马上就要见面了,说点什么好,说什么都好。
迟帘喝下早就准备的药躺在床上。
谢浮坐在铺着宣纸的书桌前,咬着烟将枪口抵着太阳穴。
季易燃开车去江边,闭上眼睛走进春江水里。
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去找他们的来生了。
寡夫门前是非多
陈子轻没有无缝连接下一个任务世界,他在那片熟悉的白茫之地。
原因是,他有个人财务需要清点。
又是灵魂体状态,又是没有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几天还是几个月,或者几年,几十年,官方小助手向他发来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