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2/2)

梁铮压着捂着的情感终于在眼里流露出来,他凝望床上人的睡脸,余光瞧见床尾搭着的衣裤,去拿了一看,不少处被火烧过的痕迹,足以证明当时的危险。

把衣裤放回去,梁铮走到床边,手撑着床被,后背大幅度地起伏了几下,慢慢俯身。

就在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

屋门徒然被推开了。

梁津川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他后面是一片漆黑的小院,冷风刮擦着他的背脊冲进屋里,饱含刀子般的尖锐感。

梁铮眼皮一抽,妈的,魂都差点让小屁孩吓掉。

稳稳心神,梁铮欲盖弥彰地说:“看什么看,我在给他压被角。”

梁津川说:“你在偷亲他。”

梁铮没想到会被当场戳破伪装,他破罐子破摔地把肩一耸:“正要而已。”

梁津川转动轮椅进屋:“任何没有建立在互通心意基础上的亲密接触,都是耍流氓。”

梁铮的面色青红交加,他调笑:“哟,津川同学搁这儿上课呢,将来是要考什么大学?不如我现在就叫你大学生?”

梁津川不快不慢地说:“不知道我的嫂子醒来了,发现他拿命救的大伯大妈生的小儿子趁他睡觉占他便宜——”

梁铮害臊地打断:“老子占了吗?老子没占!”

这对堂兄弟年龄相差了快十岁,他们有着不同的脾性,不同的为人处世方式,一冷一热,一恣意洒脱,一收敛压抑,实在没一丝能相处融洽的可能。

“说吧,只要你不把撞见的事告诉他,条件你开。”梁铮认清自己的处境。

梁津川道:“如他所愿。”

梁铮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梁津川说:“说到底,你们是叔嫂关系,他不想你吊在他这棵树上,不想你为了胜负欲跟宁向致比较。”

梁铮扯扯嘴皮子,李南星冒死救下他爹妈,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之前逗弄李南星的事过意不去,也打算不和宁向致争个高低了。

这会儿,他爽快道:“行。”

梁津川说:“你们都不具备他再婚的条件,。”

梁铮的脊梁骨连同自尊被戳刺,他气急败坏:“老子不知道自己达不到他的要求吗,要你在这跟我提醒?”

梁津川将后半句说全:“扒着不放就是跳梁小丑。”

梁铮抬脚就要踹轮椅。

“上次你踹翻了,你叫我别跟我嫂子说你踹过我。”梁津川冷冷地说,“这次你打算原话照搬?”

梁铮硬生生地止住,他放下腿,又气不过,脚往墙上猛踹了几下,郁闷地走出屋子。

寒冬,夜很凉。

梁铮独自走在回大哥家的路上,他决定了,如果他做不成有钱人,那他就给李南星找个长得帅的有钱人。

不光有钱,还能对李南星好,把他放在心窝里疼。

梁铮快到大哥家门口的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迎了上来,他大步走近:“妈。”

梁母赶快把揣在袖筒里的手拿出来,握住小儿子的胳膊:“拎过去的东西都收了吧,怎么这么晚。”

“多聊了会。”梁铮简短地说。

梁母不放心地打听:“你南星嫂子,他还好吧。”

梁铮呵着白气:“没精神,咳。”

梁母说:“我找你大嫂拿点那个什么叶子加红糖炒炒,煮个小半碗水,你给他端去。”

梁铮踢开路边的瓦片:“不是感冒吹风着凉才咳的,没用。”

梁母:“那咋整?”

梁铮沉吟:“明儿再看。”

“他救了我跟你爹的命,对我们一家都有恩,你又喜欢他,”梁母心思活跃着,“我跟你爹找个吉日去给你说亲。”

梁铮斜眼:“想什么呢,你儿子没出息,屁都不是,凭什么娶他。”

“阿铮,你咋这么说自己。”当妈的听不了这话,“年初三开始,说亲的一茬接一茬,家里的门槛都要踏破了,你看你,大高个,长得俊,有门手艺,怎么就没出息了。”

梁铮挺现实:“买得起楼房吗?”

“结婚要楼房?他说的?”梁母不悦地拧了下眉,转瞬就说,“那也不是不行,上庙村有家做了房子,总共用了一两万块钱,我们明年也给你做,我找你小姨借一点就够了,赶明儿我让你爹带你去县里问一车沙子什么价。”

梁铮从一个屋后绕过去:“成不了,别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梁母有些惆怅:“真的没戏啊?”

梁铮咧嘴:“现在没有,十年后再说。”

“十年后?”梁母说,“十年后你娃儿都上学了。”

梁铮说:“也有可能十年后我坟头草人高。”

梁母很大劲地拍打小儿子的后背,一连拍了四五下才停:“你这孩子,大年初九说这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