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立刻坐过去:“怎么啦?”
梁津川不开口。
“疼你就说啊。”陈子轻把手伸到他空裤腿里,摸他膝盖。
这是太过自然的动作,归功于陈子轻每晚偷摸去给他上药,养成了个习惯。
梁津川的气息不动声色地乱了几分,他没惊扰送上门的关心。
陈子轻察觉自己在梁津川清醒的时候做出了不合适的事,他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指尖轻轻地碰着凹凸不平的膝盖肉:“好点没?”
梁津川把他的手拿出来,放在另一处。
“你做我的腿,做我的脚,你说你想背我去任何轮椅跟假肢到不了的地方,我忍得很痛苦才没有在你背上硬起来。”
陈子轻的手心跟手指下有青筋鼓跳,他后背发麻。
梁津川握住他的手拢起来:“现在你知道我有第二人格了,以后说话做事麻烦三思,否则后果自负。”
陈子轻的手抽不出来,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掌按在他脑后,将他往下按,他的鼻尖虚抵着布料,感受到了热腾腾的气息。
“梁,梁津川!”陈子轻结巴地大喊,他一张嘴,像是下一刻就要被冲进来,堵满。
梁津川散漫地问:“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陈子轻脑后的力道一撤,他赶紧坐起来。
梁津川任由自己叫嚣着渴求进入身边人,他不给丝毫甜头:“那我拭目以待。”
陈子轻小心脏都不好了,听梁津川这意思,他要是再给颗枣吃,梁津川就有借口睡他了。
就像梁津川今晚发疯甩出荒谬的第二人格,是因
为他兑现了当对方腿脚的承诺。
可他第四个标注关系到梁津川,他们朝夕相处,他总会在不经意间丢出颗枣。
所以睡觉是早晚的事。
陈子轻木木地薅了把浓密的头发:“你的第二人格是怎么出现的,什么时候出现的啊。”你什么时候对我动了那个心思的。
梁津川不给半分回应。
陈子轻撇了下嘴角,梁津川对他第二人格的描述是,背德,庸俗,低贱。
梁津川把对他产生欲念的自己,形容得这么不堪。
陈子轻拍掉手背上的蚊子,到目前为止,梁津川没有问我喜不喜欢他。
允许第二人格的存在玩过家家,就代表我也喜欢?恐怕梁津川就是这么理解的。
陈子轻回想梁津川今晚的表白,怀疑他除了各种因素那么说,还有个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故意让听众永生难忘。
察觉到梁津川看过来,那目光很不对劲,陈子轻警惕地东张西望一圈:“你现在就要跟我睡觉啊?”
既怕又不怕,骨子里刻着随遇而安四个字,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心态与言行举止。
梁津川想到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露出恶心的表情,他手抖动,腹部绷起来布料渗出黏印,眼底有点红:“你不认为我肮脏龌龊?”
陈子轻活动活动两条腿,梁津川把他最卑劣藏得最深的一面,用一句话袒露了出来。
不杀死第二人格,那今后他阴暗面的所作所为都是第二人格干的。
而第二人格有机会,是他嫂子的默许。
陈子轻很容易就能捋出脉络,他认真地问:“我认为你肮脏龌龊,你就不那么想了吗?”
梁津川面无表情:“由不得我掌控,那是第二人格,不归我管。”
陈子轻给他一个“那你问什么”的眼神。
梁津川闭了闭眼,第二人格不过是个借口,骗他的三位亲人。
骗道德,骗伦理,骗世俗,骗这个骗那个,就是骗不了他自己,也骗不了面前这个人。
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于是他选择用借口搭个桥。
纸糊的桥。
一边折磨,一边爽。
有多疼,就必须有多爽。
只是想睡,想全部放入,放到不能再放的地步,只是提前给个通知,没有立即要做。
不想便宜自己。
他还没资格在这时得到那么大的奖励。
“你又不给我睡,问什么。”梁津川躺在草地上看月亮,看星星。
陈子轻瞥他那一大条。
电子音炸响,系统说:“奇奇,你明知自己重欲还看,要做一朵在晚上盛开的向日葵?”
陈子轻连忙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