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你怎么……”
“我在这所学校任职。”占尧生解释,“住在102。”
陈子轻一想,那不就是隔壁吗,他迈着迟疑的脚步走进水房,把怀里的一盆衣服放进池子里,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不必紧张,我那时对你一见钟情,叫我妹妹去说明我想娶你的心意是真的,后来我就放下了。”占尧生笑,“现在我有正在接触的人。”
陈子轻听到这话才松口气:“这样啊。”
占尧生接着洗衣服。
陈子轻打开水龙头:“占老师,你妹妹考到哪了啊?”
占尧生说:“就在这里。”
陈子轻不意外,占雨也进了首大。
水房弥漫着湿气混杂香皂味,陈子轻偷瞄占雨她哥。
怪不得占尧生去卫生所买药的时候,他没印象了。因为比起气质跟气场,他更看重颜值。
占尧生只能说长得比较有男人魅力。
不多时,占尧生洗好衣服,颇有涵养地打了招呼就离去。
陈子轻一个人用水房。
不晓得怎么回事,占尧生一走,水房的温度都下降了,冷飕飕的感觉。
陈子轻察觉不出阴气,他快速洗完就回宿舍。
晾衣服的时候,陈子轻思虑着老实交代:“津川,占雨的哥哥住在我们隔壁,他是学校的老师。”
梁津川语出惊人:“我知道。”
陈子轻立马就从阳台跑进房间:“你见过啦?”
梁津川不答反问:“在水房碰到他了?”
陈子轻说:“是呢。”
梁津川坐在桌前看书,没有再开口。
……
陈子轻到了个新地方,他有点失眠,半夜在上铺烙饼。
床咯吱咯吱响。
陈子轻趴在床沿往下看:“津川,你睡了吗?”
梁津川没动静。
陈子轻说:“我想办个暂住证,要三百八十多块,这笔钱我跟你申请一下。”
梁津川还是没有什么响动。
陈子轻不相信他睡了:“津川啊?”
黑暗中突然传来梁津川清冽的声音:“叫个没完,是要下来,骑我身上摇吗?”
陈子轻顿时就闭上嘴巴,脑袋缩回了回去。
片刻后,上铺的人睡了,不翻来翻去了,下铺的人毫无睡意。
梁津川将学校发的蓝格子薄被拨到床里面,他起身坐在床头,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陈子轻天擦亮就去后山的水塘挑水,浇给楼下花坛的花花草草。那个时间学校只有他自个儿,没人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干这事。
等有人看见了,学校找他问情况了再说。
梁津川免军训,他提前拿到教材在学校预习,陈子轻每天有时间就在学校里逛逛。
陈子轻只在那晚见过占尧生一面,之后就没碰上了,他们的活动时间显然是错开的。他也没再去找过蒋桥。出乎意料的是,陈子轻在这个月底就见到了蒋桥。
那天陈子轻拉着梁津川去三仙桥,让他帮忙分析自己摆摊卖什么,积货的可能最低。他们逛街的途中碰见了梁铮。
瓦匠工摇身一变成了生意人,他开着一辆富康,穿黑衬衫跟西裤,身前挂着一个墨镜。
梁铮要请老乡吃饭。
陈子轻上车就被梁铮塞了个手机。
对于大多从大山里面走到首城的人来说,无论是手机,还是出个门就有各种店的发达,无疑是新奇的,震撼的。
陈子轻也新奇震撼,但点不同,他震惊的是,98年的一线大城市这样的啊,老手机是这样的啊。
手机是黑白屏的,没有拍照跟录视频的功能,只能接打电话。
陈子轻摆出该有的反应:“津川,你看梁铮的这个手机,好神奇。”
梁津川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