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生出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外的心境。那天回去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他先是背着梁津川检查身前。
轻微破皮。
衣料每摩擦一下就带起一阵刺疼。
陈子轻只好涂了点卫生所带来的绿药膏,清清凉凉的,他周围皮肤会起鸡皮疙瘩,隔一会就要忍不住把手伸进去抓抓。
之后他就问梁津川要不要去学校的医院看个伤。
梁津川的颧骨有淤青,唇角破裂,他说不用去医院,吐字正常。
似乎舌头没破。
陈子轻不放心,当晚就趁梁津川睡着,偷偷掐住他的面颊,让他打开牙关。
怎么都看不清梁津川嘴里的情况,陈子轻索性把手指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舌头。
破了。
梁津川没少这么咬自己,他擅于掩藏疼痛,也能忍,说话的时候根本听不出来他舌头受伤。
陈子轻一边处理梁津川舌头上的伤,一边揣测梁铮怎么把他刺激成了这样。
很快就想到了他的腿,他的残疾。
这是他的痛楚。
可能还有假肢这个事。
梁铮不太可能相信是梁津川用家里的宝贝换钱买假肢,他大概会怀疑是嫂子卖身弄来的。
那可想而知,梁铮会怎么笑话梁津川,怎么伤他自尊。
梁津川大概是始终顶着张阴沉沉的脸不回应,从而惹怒了梁铮,他不反击,他只会委屈的掉眼泪。
陈子轻猜过梁铮跳出来对梁津川发难的起因,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他回过神来:“我是在和津川谈对象,没有到结婚的时候。”
梁铮啧啧:“不以结婚为目的都是耍流氓。”
“我没说不结婚,”陈子轻费力掰着下巴上的大手,“我的意思是,他有钱之前,我只是他对象,等他有钱了,我是他媳妇。”
梁铮从前做瓦匠活,皮糙得很,跟人混着做生意了,手皮还是厚的,掰上来的力道对他来说如同调情。
让他受打击的是,落在他耳朵里的这番话。
“李南星,你多大了,天真成这德行。”梁铮哈哈大笑,“一个残疾在社会上怎么赚钱?他大学毕业就是他出洋相的时候。”
陈子轻眉心一蹙。
“就算他走狗屎运有钱了,你就能保证他还乐意娶你?”梁铮用词狠毒,“你天天的伺候他各种操劳,年纪又比他大那么多岁,过几年你们一块儿出去,别人以为你是他爹。”
陈子轻撇了撇嘴角:“那你别管,你过你的好日子,我这边不要你操心。”
梁铮掏出手机点点按按:“我过的确实是好日子。”
陈子轻望着前面地上的梧桐树叶。
车里压抑,梁铮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面:“下去。”
陈子轻没照做,他有事儿要问。
“梁铮,你觉得杀死周彬的人,是不是在我们这伙人中间?”
“不知道。”梁铮徒然转
过脸,“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周彬头上那塑料袋是我套的?”
陈子轻呆愣:“我没啊。”
梁铮把人揪到自己眼皮底下:“李南星,你不要我的钱跟房子车,不要我这个小叔子就算了,你还看低我的人品!”
陈子轻认真地解释:“我真的没有怀疑你,我只是随便问问。”
梁铮杀气腾腾:“那你还随便问谁了?”
陈子轻答不上来。
“只有老子是吧?”梁铮的怒气忽地一顿,这么说,他还是特殊的,小寡夫只想他了。
结果就听见小寡夫说:“我会问其他人的。”
梁铮那脸色没法看,他打开车门把人往外一丢,开车扬长而去。
陈子轻坐在马路上,哎哟地揉了揉屁股,他为了不妨碍交通,忍痛爬起来,走到路旁的院墙边靠坐在地。
关于支线任务二,陈子轻分析过,有四种可能。
一,这是个陷阱题,凶手其实就是周彬本人,他是自己杀自己。
可周彬是重生的,相当于开挂了,他刚考上大学,精彩的人生拉开帷幕,没有想不开的理由,即便有不为人知的性癖好,那也不会作死到让自身有危险。
所以还是他杀。
那就概括了剩下的二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鬼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