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喜欢这种看得见的成长。
无论是他的小事业,还是梁津川对生活的态度,对情感的态度。
面包车停在无人的河边,一颠就是几小时。
看热闹的小瓢虫困得从树叶上滚下去,压趴了睡过几觉的蚂蚁。
陈子轻还是让梁津川当了他的服装模特。
换了个照相馆拍的,老板娘摄影技术一流,那些照片被陈子轻挂在店门口宣传。
梁津川多帅,批发市场进的货到他身上也能成为大牌。
占雨在店前面欣赏那一排照片:“南星哥,你小叔子这眼睛鼻子嘴巴哪都长得顶呱呱,照片拍得这样好也比不上真人的十分之一,他不当明星可惜了。”
“咱不是吃那碗饭的。”陈子轻送走一个客人,招呼占雨进店。
占雨在他店里逛了逛:“你送我两身衣服,我拿去给我哥穿,让他给你宣传宣传。”
陈子轻说:“我这儿的衣服风格跟你哥不配套。”
占雨一拨耳边头发:“他永远都是衬衫加西裤,老气死了,你这的衣服好,穿着显年轻。”
陈子轻想了想:“那我看看。”他拿下一身衣服,“这套,”接着又拿一身,“还有这套。”
占尧生个高,但他的比例一般,上身长。
陈子轻挑的两身能修饰他的缺点,放大他的优点。
占雨拿着衣服回家,风风火火地跑进二楼的书房:“哥,这我给你带回来的衣服,你穿上试试。”
占尧生将保险柜的门关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来要敲门。”
“下次一定注意。”占雨吐舌头,“快看看衣服。”
占尧生将扣在办公桌上的金丝边眼镜戴回去,他扫了眼妹妹举起来的两套衣服。
“怎么样?”占雨从衣服里挤出个脑袋,她扬着一张笑脸,暧昧地挤眼睛,“这是南星哥给你挑的。”
占尧生答非所问:“衣服先放一边,我跟你讨论一下你大二出国的事。”
占雨错愕:“不是不让我出国吗?”
“可以了。”
占雨没注意到她哥用词奇怪,她把衣服放在桌上,蹙起眉心表达意见:“能不出国吗,我喜欢祖国的好山好水。”
见她哥不回应,占雨就撒娇地抱住他的手臂,从左到右的晃动:“哥,你放心我一个人到国外去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出个啥事,你不得后悔死。”
占尧生说:“我也会去。”
占雨:“……”
“你还看着我啊?”占雨甩开他的手臂,一改刚才的可怜样子,“爸妈都没你这么能操心的。”
占尧生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雨,我知道你不舍得国内的朋友,但你到了国外,自然就会交到新朋友。”
“少来,有的朋友是不可替代的。”占雨叉着腰在书房踱步,“哥,你有那时间给我找个嫂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占尧生狭长的眼微眯:“当年你争点气,今年就是你哥跟你嫂子二周年。”
占雨明白她哥指的是南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不出面,躲在我后头当缩头乌龟才让南星哥觉得你没诚意,你活该。”
接着就凑到她哥面前:“你现在不还有机会吗,要我说,我们就别出国了,我们在首城待着,我帮你追南星哥,烈女怕缠郎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南星哥肯定能清楚你的心意,对你有好感。”
“晚了,不需要了。”占尧生低不可闻。
清明的时候,陈子轻跟请了假的梁津川回老家祭拜亲人,他没买直达的那班车。
中途要找地方起早跳水。
日常任务的警告只剩二次,就算他的举动引起梁津川的怀疑,他也顾不上了。
重生干不出这种走火入魔的事,更别说是坚持锻炼身体。
陈子轻随梁津川揣测。
风徐徐地吹过山峦,他们这对叔嫂前脚到下庙村,梁铮后脚就出现在村口。
梁铮开了个汽车,车轮子跟车身都是泥点子,他这算是衣锦还乡,村长用鞭炮迎接。
炮衣蹦到陈子轻的头上,被梁津川拿掉。
“南星——”
一道久违的大喊声从屋后传了过来。
陈子轻看到扛着锄头朝他跑近的二婶,终于有了回老家的感觉。
一番叙旧之后,陈子轻把屋里的窗户打开通风,他陪梁津川去山里上坟。
好多人家都上过了,白的黄的长吊子插在坟头,随着风哗哗地飘着,有的吊子断了被踩在泥里,乱糟糟的。
这一片的吊子都是自家买纸剪的,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