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致差点没当场气昏:“你给他守寡?”
陈子轻给了宁向致一个“要你管”的眼神,他继续劈柴。
宁向致哀怨地叹息:“明明是你先喜欢我,勾搭我的,怎么就让他得到了。”
陈子轻不耐烦:“多久以前的事了,提这个干嘛,走吧走吧。”
宁向致落寞地转身。
背后传来声音:“路上看着点,别死哪个土坑里了。”
宁向致潸然泪下,他苦撑着身体来这么一趟,有这句话,值了。
陈子轻没有再见过宁向致,也没去送他最后一程。
只在村里人的嘴里听说他死了,葬在县里的什么墓园。
没过多久,宁家人把宁向致的坟迁到了下庙村的山上,据说是他托梦,要回到老家。
老家不就是下庙村吗。
宁向致这一回来,山里就又多了一个坟包。
陈子轻去看梁津川的时候,顺便看的人越来越多了。他在村里过一天是一天,岁数大了还要被原主妈催婚。
原主妈让他找个好人,找个老来伴。
陈子轻不吭声。
“儿子,你忘不掉津川?”原主妈满目苍老,“你能忘掉柏川,照样也能忘掉津川。”
陈子轻说:“不一样。”
原主妈不懂儿子的意思:“怎么不一样,他们不都是你老板。”
陈子轻我剥着干荔枝吃:“我不喜欢梁柏川,我只喜欢梁津川。”
老人家让她的宝贝儿子给整笑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第一个老板是你自己选的,你抢的,你跟我说你不喜欢。”
“你要气死我,我就知道,你一直想把我气死。”原主妈在床上捶心口,嘴里哎哟哎哟地喊着,“我怎么还不死,我这老不死的。”
陈子轻在床边蹲下来:“妈,你别管我了好吗,你让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求你了。”
原主妈不喊不叫了,她虚弱地说:“我还不是担心我走了,你一个人……”
陈子轻给老人顺着心口:“我不有五个姐姐吗。”
老人忧心忡忡:“她们都有家,哪能管的了你多少,再说了,她们岁数也大了,你三姐还有病。”
陈子轻说:“那就看命吧。”
原主妈拉着他的手:“儿子,你真的要自己过到老?”
陈子轻垂了垂眼:“津川看着我呢。”
“什,什么?”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原主妈大惊失色:“鬼……有鬼?!”
“妈,不是鬼,是津川。”陈子轻边说还边看向身边虚空。
原主妈一直就怀疑下庙村邪门,这回很轻易就信了儿子的话,她吓到了,终于不提儿子的亲事了,再也不提了。
到这时,也就是梁津川死后的第二年,下庙村还是有不少人的。
陈子轻以为他预想的某种可能不会发生。
谁知命运在后面做了安排。
十里八村祭祀的大日子,下庙村自然也不缺席,村里人要孩子们回来,不管多忙都必须回来,少一个就不吉利,于是在外打工,在外工作定居的都回来了。
村里路修好了,不用像从前那么走着去庙会了,好几十个座位的大巴车停在村里,一家一家的上去。
早上七点出头,两辆大巴车迎着晨风出发了。
到路上的时候,后面的大巴车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撞上了前面的大巴车,两辆一起被撞到了山下。
很高很陡的山,两车的人都没了。
梁云没在车上,因为她妈不在了,没人逼她融入大集体,她也不在乎什么吉不吉利的。
陈子轻也没去,他当天发烧生病了。
所以整个下庙村只有他们,和行动不便的几个老人活了下来。
梁云和那些村民的亲戚一起去收尸,她看到一具具尸体被放在路边,当时没多大感觉,回去就病倒了。
当梁云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看到她妈站在床边,她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她妈这些年站在床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了。
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