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阴阳怪气:“没指谁,我就是想知道,哥哥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求必应。”
虞平舟笑:“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
陈子轻直直地看着他轻敲桌面的手指:“那要是你的未婚妻欠了债找你帮忙,你会替他还吗?”
虞平舟说:“他的个人财产不低,身后还有沈家,没有欠下债务无法承担的可能。”
陈子轻徒然就把高音量:“我说的是假设!”
对面的男人一双眼深黑,像是平静的海平面,掉进去就会沉溺。
似乎和他对视久了,就能听见海浪声,闻见腥咸。
陈子轻脑子里亮光一闪,虞平舟的信息素不会是海水的味道吧?
不会,大众怎么可能接受不了海水。
陈子轻正在开小差,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析木,假设没有意义,所有假设都是,无一例外。”
“你会替他还的,他是长岭大学的医学系教授,很受学生欢迎,声望很大,他还是沈家家主,是长陵最优秀的oga,是虞氏未来的董事长夫人,无论哪个身份都没人不喜欢。”陈子轻披着马甲发神经,脸上写着“我就要搞事情”,他说累了,下意识就去拿面前的茶杯,拿起来才想起是虞平舟喝过的,就卡住了。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在这时,虞平舟起身,朝着茶室门口方向迈步。
陈子轻把茶杯放桌上,抓起他落下的领带追出茶室:“哥哥,你的领带忘了!”
虞平舟停步回头。
陈子轻把领带塞进男人手里:“五百多万这笔钱的欠条,我明天写,还是一式三份,我们都签字。哥哥晚安。”
虞平舟眉头轻挑了下:“钱我明天让秘书处理。”
陈子轻笑起来:“麻烦哥哥了。”
虞平舟回以微笑:“不麻烦,析木也晚安。”
陈子轻在原地目送虞平舟渐行渐远,不知道周衍明收到钱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周衍明没反应。
虞氏董事长的三秘现身孝培那会儿,他在打台球,身边跟着个被家里塞过来的联姻对象oga,旁边围着几个想抱他大腿飞上枝头的oga。
周衍明接到手下的汇报回酒吧。
三秘办事效率高,一见到他就直入主题,完事后告辞走人。
周衍明看着支票,他看了会,夹烟的手捏住,拿起来弹一下,五百多万,两清了,真的不再有瓜葛了。
“我不要你了”。
少年神经兮兮的笑声在周衍明耳边回响。
周衍明“嘶”了一声,烟头烫到手,皮肉灼烧,他把支票点了烧成灰,那火好像蔓延到了心里,被他心里那场下个没完的雨浇灭,滋滋冒烟,很快就不留半点痕迹。
火没出现过。
雨还在下。
周衍明觉得自己病了,他点燃第二根烟,抬起腿翘在桌上,闭着眼一口一口地抽着,溢出的苦烟里充斥着深重的浮躁与迷惑。
生活节奏不能乱,必须回到原位。
现在还是暑假,沈教授在哪,在做什么?
周衍明当天就回长陵,他通过手底下人的信息,准确无误地找到沈教授的住处,蹲到了出门扔垃圾的人。
oga穿着棉质的休闲衣裤,本就年轻的他多出少年感,和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周衍明来这里是为了找回一心一意追求这个oga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强制性地把oga按在车前盖上面,却没来由的想要确定什么事情。
确定了。
答案让他不太敢相信。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时间,怎么就能赢过十四年?
太荒唐。
周衍明的走神被沈文君看在眼里,他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会有多危险,料定alpha不会对他动用暴力进行某些侵犯,甚至标记。
沈文君问道:“周少,你最近跟析木……”
周衍明把他从车前盖上捞下来:“早没联系了。”
沈文君感激道:“谢谢。”
周衍明扯动唇角,他上火长燎泡,。这一扯就有点疼,沈文君以为他跟虞平舟的弟弟断联,是终于不再利用那个小孩。
是这样吗?
周衍明盯着沈文君,oga一如既往的美貌动人,眼神也是一成不变的纯真简单。但周衍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到这个oga,就幻想他躺在虞平舟身下的画面,被刺激得嫉妒扭曲,很不甘心,明明是自己先遇见沈文君,十五岁那年惊魂一瞥,从此烙下印记。
这一秒,他想的是,他身下躺着谁。
沈文君没有要和周衍明在楼下闲聊的迹象,他径自上台阶,边往楼道里走,边接电话:“未年,你下个月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