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平舟说:“适应。”
沈文君转头:“你去看过了吗?”
虞平舟把酒杯放在白玉护栏上面:“没有。”
沈文君不解:“那你怎么知道他适应?”
虞平舟垂手,腕表隐进袖口里:“有人陪他玩。”
“这不代表他适应新环境,只能说明他讨人喜欢。”沈文君脸上挂起笑容,“你说我要不要明天去他学校,带他在外面吃个饭,给他买些东西,陪陪他?”
虞平舟不认同道:“让他在里面好好学习,月底就回来了。”
“那好吧,我明天就不去了。”沈文君叹息道,“住校就住校,怎么不是每个周末回来,一个月才回一次,搁那么久,学校管得太严了。”
虞平舟说:“严点好,他心野。”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发出轻震,来了条讯息,是在校的弟弟发的。
【析木:哥哥,我物理考了满分,被老师夸了。】
陈子轻没得到虞平舟的回信。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他趴在教室等大部队先走,高三好累啊,从高一开始起码还有个缓冲,直接上高三心力交瘁。
陈子轻把脸朝窗边趴了会,换边,脸朝过道,室友们问他走不走,他都摇头。
教室里渐渐就空了。
陈子轻撑着胳膊站起来,拎着保温杯走出教室后门,他望了望秋夜十点多的夜空,星星跟月亮都睡了,住校的高三生才放学。
楼道里黑漆漆的,陈子轻喊一嗓子,视野亮起来,他萎靡地下着楼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谁啊,这么晚了。”
“是江扶水的可能性为零,周衍明的可能性也为零,他开酒吧的,夜生活丰富,一般都是白天发疯。”
“诈骗的一觉睡醒,起来撒尿的时候,临时加班?”
陈子轻的吐槽在看清号码以后就没了影,他不敢置信,飞一般地抱着保温杯跑出学校。
一辆通体漆黑的长形私家车停在路边,犹如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
陈子轻打开后座的车门,喘着气往里伸头,扑面而来一股酒气。他看向酒气的来源:“哥哥。”
车内没亮灯,虞平舟坐在最后一排,轮廓身形全部陷在黑暗中。
陈子轻调整呼吸,要不是虞平舟情绪稳定,这场景都能让他一个老宿主发怵。他用雀跃的语气问道:“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睡的吗?”
虞平舟只给了一个浑懒的音节:“嗯。”
“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吧。”陈子轻往车里爬,他把保温杯丢在中间那排的座椅上面,膝盖跪上去,扒着椅背看后排,“哥哥,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给文君哥哥打电话?”
虞平舟是不舒服,他感冒加上应酬饮了酒,头有些痛:“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啊。”陈子轻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你,让你变舒服。”
见alpha不言语,陈子轻自顾自地说:“你们吵架了吗?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要及时说开,千万别过夜,沟通是一段感情的核心,别看我年纪小,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是我见过猪跑,哥哥,像你跟你未婚妻,你们的这种情况……”
虞平舟头痛难忍:“析木,你再吵下去,就要没有哥哥了。”
陈子轻:“……”
吓唬谁啊。
陈子轻发现司机不在车里,他眼珠一转,从中间那排一路摩挲着爬去后排:“哥哥。”
虞平舟这回连一个音节都没给。
陈子轻闻到alpha身上浓郁的酒味,有点嫌弃地闭了闭气,而且还没藏着掖着这个举动,直接显露出来了。
少年恃宠而骄,不怕被责备:“你要给我开家长会吗?”
虞平舟掐着鼻梁:“我们聊一下。”
陈子轻心说,你都喝醉了还聊?他嘴上乖得不行:“好啊,聊吧,哥哥你说。”
虞平舟给司机打电话,叫他回来开车:“有新玩伴了?”
陈子轻脑子一嗡。
虞平舟透露:“你上一个朋友跟我说的。”
陈子轻抱着胳膊倒回座椅里:“周衍明有病吧,这种事也要捅到你跟前,怎么跟打小报告的小学生一样。”
车子启动了。
虞平舟问道:“新玩伴是长陵大学的医学生?”
陈子轻摆出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你不如直说是文君哥哥的关门弟子。”
虞平舟不知按了哪里,车后排角落亮起一盏小灯,从他出众的鼻梁打下来,向四周散开,将他整张面庞都笼上一层令人着迷的色调。
陈子轻一时有点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