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君转过身,对着不发表意见,好似只是当个陪护的alpha哭笑不得:“平舟,你看析木。”
言下之意是,小朋友胡说八道又在玩了,我拿他没办法。
虞平舟扫了眼往这边看的镇民们,一个个都憎恶外来者吵吵闹闹。他道:“别在街上说,先回去。”
回了民宿,陈子轻还是那副说辞,他瑟瑟发抖,满嘴都是惊吓过度的胡话。
楚未年让两个好友回房,天亮再说,他在小未婚妻的房里守到半夜,开门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好友的房门半掩着,就过去往里面看了看:“平舟,你还没休息?”
虞平舟衣裤整齐的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着凉掉的水,他问道:“析木睡了?”
“睡了。”楚未年进来,“吓得不轻。”
虞平舟端起杯子喝水,没接话。
楚未年给虞平舟一根烟,两人一起吞云吐雾。他想起突发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文君怎么样?”
虞平舟道:“不清楚。”
楚未年捋了捋金发:“我还以为你陪着他。”
虞平舟缓慢地吐出一团青烟:“没那个必要,他可以独处。”
“也是,我们这伙人里面,就你弟弟胆子最小。”楚未年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析木说要来这个小镇玩,他就查了,一查便查到了民俗怪事传闻,图片里的镇子阴森森的,没什么逛头,晦气。
但他还是陪着过来了,而且没问为什么放着一堆的好山好水好景不选,偏偏是偏僻遥远的小镇。
答案他知道。
析木挑这地方,冲的就是阴森感,他记挂另一个文君。
楚未年也想看看,在七月半这天来镇上,下楼触犯禁忌,缠着文君的鬼魂会不会出现。
谁知真有情况。
楚未年相信析木所说,他已经就近叫了个头衔一箩筐的道长。
寂寥的长路尽头,远远的走来一邋遢老道,破烂的褪色道袍下面,露出枯瘦黢黑的皮肤。
老道拄着拐杖,一路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镇子。
此刻正是清晨,镇上最为喧闹的时候,不少人在路边摆起了地摊,贩卖一些蔬菜和生活用品。镇上唯一的民宿也开门了,民宿老板正佝偻着身子,神态僵硬的在店门口打扫着。
老道若无其事,乐呵呵的从名宿门口走过,只有那口古井让他多看了两眼。
镇上不声不响的来了这样一个老道士,镇民们没有任何诧异,依旧在路边讨价还价的做着买卖。
“老张啊,你别蒙我老太婆,你这乌菜哪能卖五块一斤啊?”镇上的李老太颤巍巍地抓起了一把菜,对着摊主说道。
“我说李老太啊,您是镇上的长辈,我哪敢跟你多要啊?”摊主说,“实在是最近气候反常,不少乌菜都枯死了,这才涨价的。”
李老太气呼呼地擤了一把鼻涕,嘴里不断嘀咕:“乌菜要五块,乌菜都要五块……不买了!不买了……”
而李老太他们争论的同时,老道正拄着拐杖从他们身后走过,乐呵呵地向着与客户约好的地方走去。
晨雾刚刚散去,一缕阳光洒在一处空地上,空地边缘除了一些健身器材还有几个石凳,这里显然是镇民平时健身休息的地方。
陈子轻四人坐在石凳上,或闲散,或不在状态,或纵容,或焦急。
楚未年看手机,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还是没有见到老道的身影。
陈子轻忍不住怀疑道:“未年哥哥,你联系的人到底靠不靠谱啊?不会被人骗了吧?”
在他得知楚未年叫了道士以后,第二次产生怀疑。
“鬼知道。我在网上下单联系的,app会按最近距离指派人过来做法。”楚未年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app,心里其实没底。
陈子轻惊呆了,没想到这年头连做法都能用app了。
旁边的虞平舟抬眸。
接着是楚未年,再是沈文君,只有因为没分化感知能力普普通通的陈子轻一脸茫然。
过了会,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邋遢老道,陈子轻一看来人,就知道他应该就是app上接单来做法的。
“诸位小友,抱歉,抱歉,老道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来晚了,还请赎罪。”老道一来便向四人行了一礼,诚恳解释道。
对于这种修道的,陈子轻有种亲近感。
“没事!没事!道长不用在意。”陈子轻连忙客气地摆了摆手,“不就是晚到了一点嘛,没关系的,我绝不会让我未婚夫给你差评的。”
老道意外地看了陈子轻一眼,随即略微愣了愣,然后目露诧异地把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才乐呵呵地笑道:“老道真是差点看走眼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位小道友!”
陈子轻:“……”火眼金睛吗?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干嘛还说出来。
“小道友?”
楚未年不明白老道为什么会叫他小未婚妻“道友”,因为这是专门用来称呼同行的。
“随便听听就行了。别打岔。”陈子轻偷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