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师示意少年继续自己的猜测。
“我猜他认了的原因是,这件事牵扯到他隐秘不为人知的实验,他还没来得及拿到足够多的数据,实验对象就死了,再就是这个节骨眼上被其他的事打击缓不过来,最后一根稻草是证据确凿,没有势力,孤立无援,所以他才心灰意冷,想着找个痛快,一了百了。”
何律师沉思:“听起来是合理的。”
陈子轻一口咬定:“死者的腺体出现在他住处,绝对是栽赃陷害。”
何律师说:“他的住处发现的腺体保存得比较完好。”
陈子轻眼睛一亮:“那凶手要么是从事医学相关的职业,要么是他身边人。”
何律师点头:“熟人的可能性不小。”
“会不会是他的竞争对手,知道他私下进行的实验,我寻思这是不合规的,会被开除出研究组。”陈子轻说,“对方有备而来,要他死。眼红嫉妒怎么都好。”
何律师:“委托人的住处没有采集到他人闯入的指纹,只有他自己的。”
陈子轻:“这可以抹掉。”
“是。”何律师说,“死者身上有他的血迹。”
陈子轻满脸懊恼:“我忘记问他受伤的事了。”
“没关系,我问了。”何律师给出答案,“他说是那晚有个人撞到了他,不知是什么利器伤到了他的腹部,他没怎么处理伤势,流的血是在跟死者说话的时候沾上去的。”
陈子轻没说话,他觉得这里头有点不对。
江扶水究竟是跟死者以什么姿势说话,才能把自己腹部的血沾到对方身上……
何律师说:“他提供的地段没监控,要找到撞他的人并不容易。”
陈子轻寻思,那就发动媒体,渗透各大社交平台,重金求线索。
哪知撞江扶水的人没找到,何律师就告诉陈子轻两个消息,一个是出现了个目击证人。
“凶手是alpha。”何律师说,“委托人不是。”
陈子轻喃喃:“是啊,他不是。”有希望了。
另一个消息是:死者后颈有残缺的指纹,比对过了,是委托人的。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江扶水碰实验品的后颈,有什么问题吗?”
何律师道:“是掐痕。”
陈子轻手里的苹果都不甜了。
何律师看着被养得跟朵玫瑰似的少年:“委托人可能有隐瞒,最好让他全部交代出来,不然我们处在被动的位置,会对情势不利。”
陈子轻去见江扶水。
“扶水哥哥,你不都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呢。”陈子轻没有半分怪责的意思,“你隐瞒的部分跟你现在的学业,今后的职业生涯有关,还是……涉及到你的老师?”
江扶水缄默片刻:“他喜欢我,分化后想把自己给我,做我的oga。”
陈子轻清楚这个“他”指的是死者。
“那天晚上,我心情很差就出去走走,他在街边碰到了我,拉着我说话,我把他认成了沈文君,”江扶水被铐着的手神经质地做出掐紧的手势,指骨泛出森白,“我掐住他脖颈。”
oga濒临窒息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原来掐痕是这么留下来的。
那凶手故意擦掉,只留下一点让警方采集,为的是做出江扶水行事后想要毁尸灭迹却百密一疏的现象。
陈子轻盯着气质沉寂下来的江扶水:“你没有别的隐瞒的了吗?”
江扶水一言不发。
陈子轻叫他名字:“江扶水。”
青年眼睑微动,他缓慢地抬起头,瞳孔里是少年的哀求,很陌生的表情。
“我在为了你能够走着出来努力,你别让我功亏一篑。”陈子轻说,“我上次就告诉你了,我今后需要你,不能少了你,所以你必须……”
江扶水哑声:“警方过不了多久就会通过我购买的药物,查到我的身体情况。”
陈子轻怔了怔:“你的身体怎么了?”
江扶水难以启齿,为了洗掉身上的罪名,代价是所有秘密都要被翻出来,赤裸裸的。
可他已经决定活下去了。
“我成了畸形的alpha。”他晦涩地开口。
陈子轻把心提到嗓子眼:“什么意思?”怎么就畸形了,不会是要死吧?
“我的腺体不能正常地释放出信息素,可我能标记oga。”江扶水看他一眼就把头垂下去,像条怕被主人嫌弃的大狗,“也能受alpha的天性和本能影响。
陈子轻干巴巴地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江扶水垂着眼眸,满身的难堪。
陈子轻认真道:“江扶水,我不会笑话你,歧视你,看低你的,在我心里,你是个身体健康,思想健全的人,你长得比很多alpha都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