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水跟医院这边沟通完回来:“虞董,我昨天给他办出院手续的时候他的状态还不错,送他回上星府的路上也很正常,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半夜睡着了犯病,我给他注入药剂,药效已经让他平复了,他却突然昏迷不醒,医院给不出答案。”虞平舟心脏跳动的频率紊乱,他坐在病床边,单手撑着床沿,手掌拢在唇边,喉咙里滚出的嗓音嘶哑难辨,“虽然我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确定,和我有关。”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周衍明带着嫉妒扯了一嗓子,扯完就发觉自己他妈的丢人现眼。
凭什么,凭的还不是未婚夫的身份。
周衍明想到这,十分有深意地瞥了眼楚未年,哧了一声。
那“哧”声里有着明目张胆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楚未年捋几下金发,拽下两根发丝拿在指间把玩,寻思他这五官轮廓,适不适合染个色。
没事做什么梦,没事睡什么觉。
晦气。
但要是梦里那样,析木就还是实习期的小年轻,他的病情也才刚冒头。
要是梦里那样,老太太已经没了。
现今老太太身子骨硬朗,走起路来比他还利索。
得失是个双面。
想减少点无用的自我折磨,只能顺其自然。
楚未年拿出手机,吩咐底下人把沈文君的资料查好给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至于所谓的梦境,现在不是拿出来说的时候。
病房一时被难言的寂静笼罩,几人都是高级别alpha,嗅觉比较敏锐。
虞平舟身上有骚味混着血迹,他肩头又带伤,面颊还有指甲刮出来的划痕,几点结合在一起,不难让人猜出经历了什么。
“虞董,像析木的疾病类型,不是说吃多少个疗程的药,吃哪些种类的药就能好转或者康复,”江扶水垂头打着袖子上的褶皱,“这离不开他的配合,还有就是心理状态的调节,后者的重要程度不输任何你实验基地送出来的药剂。”
江医生道:“这就需要他多散心,多接触能让他感到放松舒适的自然景物,你忙,我们几个有时间。”
虞平舟抬手抚摸面颊上的划痕:“你有时间?”
江医生简明扼要:“我今天就可以辞职。”
虞平舟扫了扫同样蠢蠢欲动的两外两人,笑道:“等我死了,你们才有机会。”
周老板是二人里最沉不住气的,当场就问:“你死了,我们真有机会?”
字里行间尽是期盼他赶紧死,毫无道德心。
虞平舟没言语,他握住床上人的手,舌掠过对方啃得乱七八糟的指甲,力道一再收紧,暴露了他的答案。
溱方孝的身份是电影里力挽狂澜的角色,可他出场并没有让这场能把人逼疯的风暴停歇。
他也不行。
契合度百分百都不行。
昏睡的人和普通的oga不一样。
杏花不能引导他醒来,医院说他的特征状态又显示,他不该这么昏迷。
楚未年按照梦里搜做法app,真有,他下了一个,没找到那老道,找了个口碑比较好的大师。
一做法,大师就说:“灵魂不在身体里。”
周衍明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棍:“不在身体里不就是一具尸体了?”
大师度量大,并没有不满到撂挑子不干:“不完全在。”
“那怎么办?”周衍明烦躁地来回走动,“把跑出去的那部分灵魂招回来?”
“招不回来。”大师摇摇头,“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末了高深莫测道:“多和他说话,说他喜欢听的。”
虞平舟利用同类里的最高级带来的威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他把自己埋在爱人胸脯里,温柔地诉说情愫。
陈子轻在白茫之地。
那晚的激发主线任务给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导致他的灵魂离开了身体。
陈子轻的灵魂状态是蹲着的,他一直蹲着,十根指甲被他啃秃了,神经末梢还是抖个不停,根本得不到缓解。
指甲没法啃了,就换手指关节,嘴巴不能闲着,很焦虑。
快疯了。
陈子轻把手指关节的皮肉啃得稀烂,终于说出在他心底返翻涌了不知多久的一句话,一个决定:“陆哥,对不起,我放弃这个任务。”
系统并没有长时间不回复。
只过了二五秒,系统就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放弃。”
陈子轻眼前发黑地站起来,他面如死灰地对着虚空深深鞠躬:“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