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怪沉的,我大老远的拎过来,我图什么啊。”
“算了,买都买了,拎都拎了。”
陈子轻嘀嘀咕咕了几声,被自己逗乐,然后他就真的笑起来,他笑了几瞬便把笑容一收,抿抿嘴,挺久没这么笑过了,怪不习惯的。
“幸好没人看见……”
怎么没人看见呢,按照常规套路,周今休不是该在哪个屋角站着吗?
陈子轻东张西望了一阵,雪花落在他拢上茫然的眼角眉梢,他缩了缩脖子,将下巴埋进围巾里,照着地址走到一户人家门前。
门上挂着铜锁,上了绣。
陈子轻站立片刻,冰凉的唇间溢出呢喃:“周今休,我在你家门口。”
身后突然传来细微声响,陈子轻的后脑勺噌地一麻,那股麻意瞬间就往下蔓延,扩散至他全身,他满怀期待地缓慢转头看去。
一只灰不拉几的小猫被塑料袋困住,隔着袋子和他两两相望。
“……是你呀。”
陈子轻装作没有很失望,他强颜欢笑:“你怎么跑到塑料袋里面去啦,等我救你吗,那你等一会,我先把门打开。我先开门。”
“对了,我还要找钥匙。”
陈子轻说着就扭头,再次去看那小猫,小心翼翼地试探:“周今休?”
“它是不是你变的?”
“是就喵两声。”
“真不是你?”
陈子轻神经兮兮地等了会,他望着自己跟塑料袋作斗争的小猫,唉声叹气:“真不是你啊。”
怎么搞的,他竟然会觉得花草树木鸟鱼虫蚁等等,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是周今休。
这病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得的啊……
陈子轻到底还是先把小猫从塑料袋里解救出来,再去找钥匙。
周今休的上司说钥匙在第三块青砖下面。
陈子轻数着门前的青砖,数到第三块,他蹲下来,伸手把青砖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烂泥。
在附近找了根树枝,陈子轻耐心地戳戳烂泥,一点点地拨了起来。
左后方有视线,别的方位也有,是村里的大人小孩,他们好奇地打量他,眼神淳朴,没恶意。
“我是远方来客。”陈子轻对他们笑笑,哪怕是个还在咿咿呀呀时期的小孩,他也没轻视,一视同仁的自我介绍。
咔嚓
树枝断了,一头把陈子轻手上的皮刺破渗出血点,他不在意,抠了块瓦片当工具。
陈子轻风尘仆仆,没休息好,身体又菜,挖个泥巴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就在他发癫地想要丢掉瓦片徒手去刨的时候,泥里现出一小块红。
那红被他捻住,快速扯拽出来,是一个袋子,里头隐约可见钥匙形状。
陈子轻的眼角狠狠抽了抽,他的眼前勾勒出周今休出门前挖土埋钥匙的画面,一言难尽地摇摇头:“真是服了。”
“喵~”小灰猫不知何时蹲在他旁边。
他挠挠猫的脑袋:“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我那秘书脑回路怪怪的。”
“钥匙有了,我就开门喽。”
陈子轻从袋子里拿出钥匙,他做了个深呼吸,捏着钥匙一端插进锁孔里,左右转动。
门发出牙酸的响声,陈子轻拎着包跨过门槛,他探头探脑,小猫也学他探头探脑,一人一猫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
老屋和陈子轻想象的差不离,家具简陋,青色瓦片铺的顶,坑坑洼洼的蜂窝状水泥墙和地面。
陈子轻不在乎灰尘有多厚,他一屁股坐在木椅上面,装着礼品的包被他丢在脚边,他仰头看着房梁的蛛网。
看得眼睛发酸,陈子轻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路上都没抽的那半包烟,抖着手拿出一根,扣动打火机点燃,靠在椅背上吸食尼古丁的味道。
小灰猫不知去向,留他一个人沉浸在伤感迷惘的境地不可自拔。
“2哥,你忙不,聊会儿啊。”
系统:“没空。”
陈子轻撇嘴:“忙什么嘛,除了我,还有谁不省心,任务总是失败的。”
系统:“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陈子轻哂笑。
系统:“我为你跟人豪赌两场,两场全输,裤衩子都当了。”
陈子轻:“……”他猛地坐起来,“不能吧,2哥,可别因为我,让你媳妇们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