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应。
陈子轻心里的不安瞬间扩大了不少,他把敲门的动作换成拍门,拍得砰砰直响。
就在他把手拍疼了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周今休站不住地倒在他身上,被他搀到马桶边:“吐好了吗,要不要再吐会?”
周今休压根就没吐出来,他抱着马桶盖诉说心肠。
陈子轻在一旁念经。
周今休满脸受尽天大委屈的阴霾,嗓音都哑了:“老婆,你怎么不说话?”
陈子轻两眼一闭。你那老婆要是能说话,就见鬼了。
“你总给我开空头支票,你说等到局势稳了才能举办婚礼,我卖命在短短几个月内帮你把局势稳下来,你不和我结婚,你还要我等。”周今休的颧骨被酒精烧红,领口敞开露在外的脖颈和一点锁骨也是红的,他跟邋遢肮脏的酒鬼不沾边,皮相太好,一双眼迷离含情,只会让人觉得性感,又多出平时没有的脆弱。
陈子轻心里软软的,忍不住地哄他:“过完十一就结婚。”
尾音尚未落下就被半拖进一个窒息的拥抱里,伴随抑制的狂热:“真的?”
陈子轻一把将他推开:“你装醉?”
周今休眼微微阖着,很没形象地抱住陈子轻的腰,脑袋埋上去:“没装醉,我是真的醉了,老婆,我想喝奶。”
陈子轻:“……”看来是醉得透透的。
周今休反复地,想喝奶。
陈子轻带他去冰箱拿奶,被他压在冰箱门上,讨奶喝。
天才蒙蒙亮,猫叫声就把陈子轻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在生物钟前醒不算稀奇事。
陈子轻简单洗漱后拢着睡袍去开门,庄矣抱着小灰猫站在门口:“少爷,我看灰灰跑上来了,怎么叫都不行,只好过来找它,还是没能阻止它叫唤,打扰到您睡觉了。”
“没事,反正也快起来了。”陈子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灰灰,早上好。”
庄矣心下嘲弄,他还不如一只猫。
“下雨了是吧?”陈子轻打着哈欠揉酸痛的肩颈。
庄矣在他身上闻到了不纯粹的檀香,杂质来自里面的人,他太宠着,任由对方以下犯上。
在内心孜孜不倦的求而不得情绪翻涌中,庄矣回道:“是。”
陈子轻不假思索:“那今天不上班了。”
庄矣跟小灰猫,四只眼睛看着他。
“哈哈。”清醒过来的陈子轻干笑,“下雨跟上不上班有什么关系,我说说而已。”
怎么没关系,下雨下雪就不想上班,风大了也不想去。
哎,做老板了还是不能上下班自由。
陈子轻忽地感觉背后投来视线,他往后扭头,周今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走近,带有薄荷清凉的味道将他拢住,自然亲昵地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似笑非笑地看着庄矣怀中的猫。
“自己跑上来的?这么不老实。”
灰猫在庄矣臂弯里缩成一团。
“可能是大早上的没人陪它玩。”陈子轻拍拍腰上的手,对庄矣说,“你把灰灰抱下去,带它到它的游乐场玩会儿,下雨不方便出去,等雨停了再说。”
庄矣应声告退,视线晦涩地从他脖颈若隐若现的红痕上经过,喉头像是生了锈。
犯贱,又不是没人喜欢,没人爱,偏要留在这里,自虐般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
庄矣脚下的路歪七八扭又笔直,他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目中是不会转道的沉静。
人生苦短,这辈子就这样吧。
要是他这种小人能有下辈子,他绝不会再让自己一开始就没了退路。
陈子轻的眼睛被捂住,周今休不准他看庄矣离开的背影。
“你头疼不疼?”他无奈。
周今休闻言就抱着他转个身,假肢把房门拨了回去:“疼,你给我按按。”
“我不按。”陈子轻说,“疼才好,才能长记性。”
周今休在他耳边笑:“长什么记性,还请太太给我点提示。”
陈子轻当场就指责他不该瞎吃醋。
周今休挑了挑眉梢:“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不该瞎吃别的奶。”
陈子轻脚下一个踉跄。
不过瞬息就听见周今休问:“疼吗?”
陈子轻白他一眼:“疼啊,怎么不疼,是个人都疼的好吧!”
周今休若有所思:“那我怎么感觉你往我嘴里送?”
陈子轻猛地从他怀中跳出来,指着他,凶巴巴地瞪道:“你还说你没有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