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哥?”
陈子轻气喘吁吁地喊问:“是不是你啊?”
人影十分模糊,没响动。
陈子轻打电话,听到手机铃声就挂掉,气汹汹地走过去:“你又装鬼吓我!”
男人双臂撑着腿部随意垂落下来,上半身前倾些,头低着,英俊的眉眼下压,夜色浸在他脸上,看不清一点情绪,这让他有种狩猎的压迫。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鼻子抽了抽,震惊道:“你是不是没换裤子?”
张慕生在黑暗中无所谓地说:“是。”
“脏死了。”陈子轻嫌弃地说,“你爸妈看到了没问吗?他们问了,难道你要说是你尿裤子啊?那也不像,哪有尿裤子是那样的。”
张慕生扯了扯唇:“他们没看到。”
陈子轻松口气:“你坐这儿干什么,我不都叫你别送我了吗,你是一点都不听我的。”
冬夜的风很冷,刮得陈子轻裸露在外的皮肤发疼也冰,他把手塞进棉衣口袋里,见不暖和就拿到嘴边哈气。
他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返回,张慕生也不问,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哪能看出不久前他们差点负距离接触。
陈子轻弯腰,孩子气地拽拽张慕生短硬的黑发,松开,手沿着他的面庞轮廓线条往下摸。
在这期间,张慕生好像连气息都没了,他手指发抖,因为情欲和兴奋。
一双葱白的手捧起他的脑袋。
张慕生脸上一软,那湿润触感刚贴上来就离开,他眼睫轻颤着撩起眼皮,震动的深黑瞳孔里是少年仓促跑走的背影。
愣了半晌,张慕生伸手去摸被亲的地方,指骨蹭蹭,唇角勾起起来。
他没扇自己,由着自己这副贱样。
他一寸寸地亲过,咬过,舔过那双手,也用那双手打过不知多少次,那都是在少年睡着的时候,这跟少年清醒时主动亲他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张慕生算算距离明年端午还有多少天,前面传来一声痛叫,他面色一沉。
摔趴在地上的陈子轻听到了脚步声,他慌里慌张地大叫:“你别过来!我自己起来就行了,不用你扶我!”
张慕生脚步不停。
陈子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他飞快跑走,边跑边喊:“我不要你扶我,不然你又要对我耍流氓!”
张慕生讥笑,不是你亲的我?
少年又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看穿他所想:“我亲你是很纯洁的,你不纯洁,你思想肮脏!”
他不反驳,似笑非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着那头的喘气声就开始发涨,尽是些污浊不堪的念头。
“当时你说亲嘴就想……我,我没亲你嘴,亲的是脸。”陈子轻快步走,“那不叫勾引,那是我对我们定下亲事的诚意,相当于盖了个戳,你感觉怎么样?”
张慕生厌烦且沉迷于自身的不受控制,对支配他调动他情绪的人既恨又爱,恨的是不愿意对他打开蚌壳让他吃到最软嫩的那块肉,爱的是……
爱就是爱了。
“没感觉。”他说。
陈子轻的不满还没发出来,电话里就传来低沉的嗓音,“猪八戒吃人参果。”
他耳朵一红。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要是你能管的住自己,那我们就从亲脸开始。”
张慕生手上动作顿住。
陈子轻不给他犹豫几秒的机会,立马就说:“不想就拉倒!”
张慕生嘶哑道:“没说不想。”
陈子轻满意地点点头,他往后扭着脖子瞧了瞧小树林,感觉张慕生在看他:“那我希望我们从明天开始都诚实一点。”
张慕生眯起眼睛,诚实?你自己做得到?小骗子。我诚实了,你也没给我什么奖励,还是要我自己去取。
别指望那个吻就是奖励,不算。
陈子轻舔舔让风吹得发干的嘴巴:“就这样。”
张慕生蓦然开口:“刚才摔破皮了?”
“没有。”陈子轻怔了怔,说,“我要到家了,晚安,挂了。”
张慕生站在小树林外面,目视田埂上的身影渐行渐远,对于那声晚安,他会在对方耳边给出回应。
陈子轻第一天就去看了张慕生家里的祖坟,坐北朝南,坟墓明显被打理过,墓碑前还有烧过香的痕迹。
估计是张父被牛拖行后的事。
陈子轻围着坟研究研究,他不解地嘀咕:“没什么问题啊,风水还蛮好的。”
他求助道:“三哥,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