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平铺直叙地重复:“我想喝奶。”
陈子轻翻身背对他,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别发疯了,你清醒点,想喝奶就自己下楼去买,我是男孩子,我没有。”
张慕生盯着触手可及的浑圆饱满,他的牙关神经质地磨碾几下,还是那四个字:“我想喝奶。”
陈子轻头皮都要炸了,他想到张慕生颤动的长睫和发红的眼,顿了顿,小声说:“那,那你只能喝一口。”
……
门外,把耳朵贴在门上的赵帆尽说:“里面一直没动静,人肯定没事了,不然那男的不会不送他去医院。”
赵帆尽说着就径自往楼梯口走。
“他怎么突然就晕了,你说他是不是……”
意识到自己在找孟二逼聊,赵帆尽顿时黑了脸,他们本来就看对方不顺眼,昨儿在小区碰面后互相嘲讽了几句,打起来了,打一会各自待着,然后又打,断断续续打到了第二天。
赵帆尽抹着吓得僵冷的脸下楼,背后冷不丁地响起声音:“不就是做狠了。”
“操,你他妈亲眼见到了吗?就搁这儿放屁。”赵帆尽调头冲向孟于卿,抓住他衣服怒骂,“别把小遥想成只知道张腿,连反抗都不会的成人娃娃。”
孟于卿拨开赵帆尽的手,寒着脸垂头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与其说是他造谣,不如说是,他希望是那么回事,而不是什么病。
中午那会儿,陈子轻才把手机电池按上,赵帆尽给他发了不少短信,都是问他身体怎么样,他回了个就没管了。
陈子轻有正事,他在纸上写了他对餐馆的装修意见,拿给张慕生看。
他那么一晕,张慕生就不问他赵帆尽跟孟于卿上门的事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唉,就是胸有点疼。
陈子轻忍着不去揉:“你觉得怎么样?”
张慕生的目光落在纸上,一时没言语。
陈子轻内心忐忑,他不清楚张慕生上一世是活到哪个岁数自杀的,看没看到时代的发展。
而且,张慕生不止重来过一次的话,上上一世的终点又在哪呢。
他给意见,会不会是多此一举,毕竟他的经历来自他的现实世界,跟这个任务世界没多大关联。
纸被拿走,陈子轻看着张慕生把纸折起来放进口袋,他按捺不住地问:“可行吗?”
“嗯。”
陈子轻轻松起来,捏着牙签吃切成块的苹果:“店重开以后,我做什么?”
张慕生慢悠悠地反问:“你想做什么?”
陈子轻含糊:“我吃不了苦,什么都不想做。”
张慕生说:“那就什么都不做。”
陈子轻默默吃了几块苹果:“你给我烧饭洗衣服,天天的伺候我五个多月了,现在你可能还不会感觉到烦,再过几个月就不好说了,我就算改,也不会改很多。”我肯定是要从早到晚的作。
少年把不脏的手伸到他面前要他擦,眼神却不见丝毫捉弄轻佻,只有跟行为不相符的认真:“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决定好了要跟我结婚。
”
张慕生给他擦手:“已经亲过了。”
“这有什么的,谈恋爱的时候不也亲吗……”陈子轻的手指被捏痛了,他反应过来,赶忙说,“啊哟,我头晕。”
张慕生把纸一丢,说要带他去医院。
陈子轻立马坐起来:“不晕了,我又不晕了。”
张慕生似乎是冷笑了声:“谈恋爱的时候也让喝奶?”
陈子轻欲言又止,你是真纯情还是装纯情啊,谈恋爱阶段,别说喝奶了,还有一块儿睡觉的呢。
张慕生神情麻木,深黑的眼从他嘴唇向下移:“在我这,我只喝我老婆的奶。”
陈子轻捂住耳朵。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做好伺候我到死的准备了,不用说别的了。
天一放晴,陈子轻就去餐馆看施工情况。
赵帆尽不知道哪来的情报,后脚就到了那儿,小遥明年端午结婚这事儿他在宿舍里说了,故意说给孟于卿听的,他不好过,姓孟的也别想好过。
陈子轻跟赵帆尽一人一个塑料凳坐在路边,闻着来往车辆的尾气。
“那次你们为什么打架?”
赵帆尽不说。
陈子轻懒得再问,他约了茉莉在这边聚聚,就快到了。
赵帆尽见他给包工头递烟,俨然一副老板娘姿态,古怪道:“小遥,你男人不就是个打工的厨子吗,怎么由你看着工人的进度,还给他们买盒饭?”
陈子轻瞥他一眼:“你快期末了吧,学校不忙?”
赵帆尽心道,忙,这学期至少挂两门,但这都不是事。他岔开话题:“我哥说砸店的人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