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把没用上的符撕掉,头一次在爱人面前显露丑恶的一面,他阴阳怪气地哧笑出声:“所以这些天你拉着我慌这慌那的结果出来了,就是你的老同学做了鬼,来找你要下辈子。”
陈子轻傻眼:“不是,哥,你听我……”
张慕生看看手上撕碎了的符,他老婆画的,不能扔了,他没表情地放进口中:“你当着你老公的面,把你的下辈子许给了别的男人。”
陈子轻拦都来不及,眼睁睁看他突起的喉结滚动,夹着烟的手抖了抖:“哥,你这想法怎么……”
张慕生拿走烟,他下了床,嗓音嘶哑:“我去洗手间静静,我想一个人待会。”
陈子轻冲他冷冰冰的背影喊:“不做了啊?我里面还软……着呢。”
张慕生一滞。
陈子轻给他台阶下:“做完再去洗手间静静呗。”
作精进化实录
陈子轻这晚是他从三哥那儿得知,感情线会被杀害周爱萍的凶手影响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这几年都没像今晚这样踏实。
陈子轻早上起来感觉空气都比以往要清透,刷牙的时候陈子轻想,夏观棋死了,鬼魂也走了,他不会再有作妖的可能,那他在我的感情线里发挥的作用,应该就是我猜的那样——间接导致的那场车祸。
我阻止了在那个时间点发病的张慕生,用几个耳光把他扇醒,再配合正中下怀的一番话作威胁,成功让他活下来,做了个幸福的瘸子,避免了人鬼情未了的走向。
瘸了条腿和一条胳膊的永久性损伤,怎么都比人鬼殊途带来的影响要小。
后面不会再有定时炸弹了吧。
陈子轻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安心地呼了口气,餐厅传来张慕生的声音,问他吃炒鸡蛋,还是煎蛋。
“炒的!”陈子轻难掩高兴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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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临,陈子轻跟张慕生去分店逛逛,身为管理的茉莉工作素养十分到位,她给他们看这季度的新菜品。
看了还要试吃,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子轻把几个菜都尝了,他赞不绝口:“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是好吃的,我觉得能成招牌。”
茉莉笑着说:“到你嘴里的菜,好像就没有不好吃的。”
陈子轻也笑,笑着笑着就倒在张慕生的身上:“我又不是说的假话,是吧,慕生哥。”
张慕生给他擦嘴,他红了脸:“老夫老妻了,你别黏黏糊糊的,茉莉姐还在呢。”
“我不在。”
利索走开的茉莉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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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跟张慕生结婚第七年,他们在西宁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套房子,就在尚风公馆,张慕生选的,当年他们买不起一个厕所,现今成了他们的家。
房子装修期间,老家建起了房子,两人找了个时间回去一趟,望向春关了自己那开得挺稳的两元店和他们一道。
张家建的就是普通的两层楼房,开的车也是一般的车,看不出混得多好。
房子没建好前,张父张母住在婶子家里,东西都搬到几个亲戚家放着了,没啥贵重的。
站在施工的楼房前往上看,手里拿着个菜瓜啃:“姐,咱家建不?”
望向春拉他到不落灰的地方:“不建了,老房子住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咱一年回不来几次,家里头没人,建了浪费钱。”
陈子轻吐字不清,眉眼神采奕奕:“我有钱。”
望向春瞧着只长岁数还跟个小孩似的弟弟,笑道:“姐知道你有钱,那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陈子轻把菜瓜调个头吃:“能多到哪儿去,我跟慕生哥又没孩子要养。”
望向春看向他,嘴唇动几下,好像是想说什么。
陈子轻立马拉响警报:“我不要孩子!”
望向春急得差点儿捂他嘴:“小点声,不要就不要,看你诈唬的,姐又没说什么。”
接着就看似随意地唠起来:ot;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张慕生给你上眼药了,不准你要?
陈子轻把湿润的嘴角一撇:“他哪敢给我上眼药,在家里我说了算,没他做主的份。”
望向春看他这没心没肺样,摇摇头,算了,他能养什么,小猫小狗都养不活,就好好让人给当小心肝给养着吧。
一辈子那么长,那么短,没谁规定必须是一个过法,怎么过不是过,不都是一天三顿,开心了笑,难过了哭,累了停,有劲了跑,喝水撒尿,吃饭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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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爷爷的坟早就迁走了,迁在陈子轻给挑选的地方,张家哪都好好的,房子建得也顺,还有肥嘟嘟的家蛇庇护。
这边的习俗是,建房上梁的时候要撒糖果。
陈子轻兴冲冲地跑到楼上,满头大汗地对着张慕生说:“我要撒,你给我。”
张慕生拎着一袋沉甸甸的糖果送到他面前:“袋子我拎,你拿糖。”
陈子轻在袋子里拨动拨动,有牛奶糖,花生糖,还有巧克力,他抓了满满一把往下面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