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残废最会在敛之面前装乖,敛之对他最好,他却害敛之吃了那么多苦,他凭什么在深山里吃斋念佛。”
“他罪该万死。”
“我现在就已经期待再次看到他不人不鬼的样子了。”
沈不渝把冒牌货放在地上,摸了摸他左手虎口的小朱砂痣,眼中有几分失神。
“敛之,你怎么连小痣都长得这么可爱。”
“伽月眼下那颗才可爱呢。”
后来遭了大罪,敛之就不再提谢伽月了,他看错了人,只当没认识过,抽离得快,倒是旁观的人没办法释然。
沈不渝抹把脸,他起身走到寺庙大门口,踹了几下门。
“嘭—嘭—嘭—”
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突兀又大。
很快就有和尚出来查看,见到地上的人,叫了声“施主”,发现人没醒,连忙去叫其他人。
谢伽月在禅房抄经书。
方丈前来敲门:“明空,你故人的亲友来了寺里,这么晚了,想必是找你有事。”
谢伽月放下笔去开门:“故人的亲友?”
方丈指明:“就是你那日剃度前,烧了的那张照片上的故人。”
谢伽月面色平定,声音也是:“他的亲友不会出现在这里。”
方丈:“是吗,我看他跟你那位故人长得十分相似,原来是巧合。”
“阿弥陀佛……”谢伽月拢着挂在身前的长串佛珠,捻了几颗,方丈让他去看看,他回绝了。
谢伽月回房,继续抄经书。
过了会,小师弟来找他,说是方丈让来的,小师弟还带了个人,就在他身后。
陈子轻被喂了水,精气神还行,他见小和尚不走了,就从对方肩头探出一张脸来。
月亮悄悄从云层里跑出来的同时,谢伽月走出禅房。
陈子轻看到那和尚的瞬间,一条腿忽然就被一阵莫名的剧痛袭击,那痛感来得突然又强烈,撕心裂肺濒临窒息,不是抽筋,他痛得脸色煞白。
然而门口的和尚一张脸更白,黑漆漆的圆眼瞪大,像见了鬼,身子剧烈颤抖,扑通一声就双膝下跪。
那和尚愣愣地跪着,眼里像有水龙头被打开,瞬息间就满脸都是泪。
陈子轻的表情是呆住的,但他肠胃却不舒服,有点想吐。
吐又吐不出来,嗓子里卡了异物似的不适。
月亮又躲了起来,光线暗下去,陈子轻揉着胃拧眉,地上的和尚和他见过的相册里的照片相比,除了没头发,还清瘦,暗淡无光。
不管是做和尚,还是做名贵的少爷,眉眼都是漂亮的。
这么漂亮的一副皮相,我怎么对着他的照片反感,见了他的人以后,更反感呢。
总不能是跟奇遇有关吧。
和尚出家前是朴城富家子弟,徐小少爷圈子里的天之骄子,而他的奇遇发生在徐小少爷死后,也就是和尚出家后的事,时间线不沾边啊。
和尚对他下跪,是把他错看成徐小少爷的鬼魂了。
所以他就是单纯的讨厌吧,有一见钟情,也有第一眼就抵触的嘛。
陈子轻又想,他这次被沈不渝带走是商少陵默许的,就和第一次一样。
商少陵想通过沈不渝,试出他这身体里是不是住着那徐小少爷的阴魂。而沈不渝则是要通过门口的和尚,试出他想要的蛛丝马迹。
他们还不死心。
真当现实是电影啊,哪来的借尸还魂,哪能借尸还魂。
陈子轻在心里惆怅地叹气,即便他的手机没被沈不渝抢走,而是在他身上,能正常使用,商少陵也不会接电话的。
商少陵说他在自己身边能保证安全,这话果然没一点可信度。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信度还是有的,指甲盖大小吧。
这几个人在没百分百确定他不是徐小少爷,彻底摆脱时不时魔怔的状态前,的确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陈子轻靠分析现状,转移肠胃的不适。
“明空师兄!”
“明空!”
陈子轻的思绪被几声惊呼拉回现实,他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和尚,咂咂嘴。
又晕一个,这个还吐血了。
那徐小少爷在地底下看着自己的这几个爱慕者,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沈不渝没走,就在一块石头上坐着,寺庙里有他的人,他对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