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渝忍俊不禁:“爸,我现在想接着睡到自然醒,您等我睡够了再竖立权威?”
沈董咆哮:“你以为我大半夜的没事找事往这儿跑?!”
沈不渝眼前一花,一张照片被他爸扔到他怀里,砸落在他面前的被子上面,他低头看去。
照片里的青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心有擦伤。
沈不渝的面部线条绷紧。
沈董来回走动:“不渝,爸昨晚跟商董再二保证过那孩子的人身安全,你快二十的人了,说到做不到,背刺了你爸。”
老董叹口气:“我不止是你爸,你明白的,我身后是整个沈家。”
“你做的糊涂事,一个人承担是最好的结果。”
他看着儿子,沉声道:“是我叫人押着你下跪,还是你自己跪着,你看着办。”
沈不渝“呵”了声,痞气地笑着把手一摊:“行,我让您老人家完成大义灭亲的戏码。”
沈董抽下皮带,卷着衣袖,很有技巧地把儿子打了一顿,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不严重。他亲自拍视频发给商晋拓。
商董,您看满不满意,不满意再打。
那边没回应,如石沉大海,沈董咬咬牙,继续打,不再投入技巧,而是实打实地打,皮带打断了,叫外面的下属递进来新的。
直到身强体壮的儿子被他打晕过去。
徐家老小的替身手心两块擦伤,换他儿子一片血肉模糊的后背。
沈不渝醒来的时候是趴在床上的,后背上了药,也不知道疼成什么样,他气色不好,唇也苍白,开口就问:“爸,这真是商少陵的意思?”
“不然?”沈董说,“你以为商晋拓也跟你们一样,成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围着个男的转?”
沈不渝恹恹地:“他们还真是兄弟情深。”
沈董端起茶杯喝口水:“你也不想想,商晋拓就那么个弟弟。”
沈不渝喃喃:“敛之在世的时候,商晋拓怎么不插手他弟弟的感情,但凡他出面,商徐两家不就联姻了,而且商少陵有大哥给其他家族施压,敛之身边哪还能站人。”
沈董对那个名字有阴影,感觉那孩子跟他们沈家有仇,这辈子来讨债的:“敛之敛之敛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敛之!”
老董让他儿子去国外管分公司去,别在国内待着了。
沈不渝置若罔闻,沈董要被气死,他出去待了会,强行叫人进去,趁他儿子背上有伤,把人给绑起来塞到国外看管,那叫陈什么的替身带来的风波什么时候平息,什么时候才能让儿子回国。
最好是让人死于非命,那才是一了百了,沈董狠毒地想。
陈子轻回朴城就躺着,他听到脚步声从门口进来,没做出丁点儿反应。
商少陵走到他床边,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没回。
陈子轻就这么睡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商少陵已经不在公寓,等商少陵下班回来,他已经睡了。他几天没和商少陵说话。
到了第五天,陈子轻说他想回小虹县。
大概是理亏,或许是别的什么心理,商少陵同意了,条件是让他走之前做个全身检查,看他滚下坡的时候伤没伤到内里,他全程配合,身体是自己的嘛。
小虹县
陈子轻下了大巴就搭摩的去看望院长,老人家葬在郊外山里,他送了束花,烧了些纸,对着坟拜了拜,搭上在路边等他的摩的离去。
摩的师傅蛮热情,问他还想去哪儿,去的地方多了,能让他少给钱,他想了想,让摩的师傅带他去了以前住的出租房。
到了那儿才发现,那地带拆迁了。
“人事已非啊。”陈子轻唏嘘,他给摩的师傅钱,沿着街边走。
他没走出小虹县前,没觉得这个县城有多小,当他出去了再回来,感叹这个他出生长大的地方跟朴城相比就是芝麻粒大。
陈子轻买了杯喝的,边走边喝。
找份短工做做吧。
这个念头刚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当即满大街的找墙上的广告,找工作的事很顺利,陈子轻第一天就到一家牛肉粉丝店上班。
干老本行,送外卖。
不过他不接别家的单子,就接这家店的,所以不会太忙,小虹县他熟,哪都能送。
陈子轻上班第一天,察觉有双眼睛在哪看着他,黏着他,哪怕他外出送外卖,那双眼睛也跟着。
他不用去验证都知道,一定是那个叫明空,也叫谢伽月的和尚。
陈子轻没在意,他人回了小虹县,自由没回,一举一动都让人监视着呢,只不过那双眼睛的存在感最强,哀怨又委屈,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白兔,啧啧。
沈不渝说徐小少爷是被谢伽月间接害死的,小白兔没那能耐吧,陈子轻没去费心打听那几人的过往,他也没渠道打听。
他们一个个的,二番两次通过不同的方法试探他,确定他不是徐敛之之后,还围着他。
替代品的意义,他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
陈子轻打开手机的拍照模式,照了照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他放下手机的动作在看到一对老人时,一下停住。
那对老人搀扶着站在店门口,一看就不是来吃粉丝的,他们呆呆看他,老泪纵横。
是徐老先生和徐老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