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
商晋拓出差一天就回来了,让专家们头疼的高热病症彻底根除,像是没出现过,他在客厅见到弟弟,什么也没说就径自上楼。
商少陵跟在后面,衣裤皱巴巴的,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哥,我找不到他。”
商晋拓摘下腕表拎在手中。
商少陵走投无路,只能来找他哥求助:“公寓的监控坏了,他的手机没带在身上,谢伽月那边也在找他,谢伽月的状态不对,肯定也知道他是敛之了,我跟谢伽月都没他的消息,不会是沈不渝的手笔,他还被他爸管控。”
商晋拓到达三楼,对自言自语的弟弟说:“先去洗漱,等会你嫂子醒了,我们吃个早饭,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商少陵一顿:“嫂子?”
他的焦躁慌乱短时间内被意想不到的信息压制:“哥你没开玩笑吧,什么时候的事?”
商晋拓轻描淡写:“前天领的证,婚礼一月底办。”
商少陵见他哥没开玩笑,他用手捋几下有些乱的额发,抹着脸坐到沙发上:“怎么都没听你说你要结婚。”
商晋拓道:“临时做的决定。”
商少陵随意询问:“是朴城哪家,还是国外皇族?”
商晋拓拎着腕表去一处:“无名无姓的小背景。”
商少陵诧异:“不是商业联姻?”
商晋拓将腕表放在白色小圆桌上:“不是。”
商少陵干燥的唇扯开点弧度,笑了笑:“那我嫂子一定是个极其优秀的……”
话声戛然而止,他瞪着那小圆桌上的围巾,一个荒唐的可能瞬息间从他心底窜出,他浑身血液凝固如被灌入冰水,听到自己失了调的声音:“我的嫂子是……敛之?”
商晋拓说:“不是,你的嫂子叫陈子轻。”
商少陵豁然起身,他几天没休息没怎么吃喝,眼前一黑浑身发冷,胃里往上泛苦水。
“陈子轻不就是敛之!”
商晋拓皱眉:“大呼小叫什么,你从小受到的教养在哪?”
商少陵觉得这是个噩梦,他麻木地一下下扇自己,试图让自己从噩梦中醒来,但他醒不来。
这不是噩梦,这是残忍的事实,是可怕的酷刑,和凌迟没区别。
他唇角破裂渗出血丝,承受不住地瘫软下来:“你掌控整个家族的动向,我在国内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你一声招呼不打就把他带出国,你看我发了疯的找他,直接跳过我和他结婚,你拿我当你弟弟吗?你是我亲哥,连你都骗我,利用我,抢我的东西。”
商晋拓俯视面目可憎的弟弟:“他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
商少陵目眦欲裂,手成拳头,指尖用力到发白颤动:“他住在我的公寓,就是我的东西!”
吼完,商少陵茫然不解,眼神空洞地喃喃:“你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商晋拓睨了眼:“我说我不喜欢了?”
商少陵下颚紧绷,口腔里有血腥气:“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他。”
商晋拓气定神闲:“我为什么一定要表现出来?”
商少陵犹如溺水之水抓住浮木,非要问个仔细:“那你说你喜欢他什么?”
商晋拓没开口,他拿起桌上的围巾,嗅了嗅上面残留的味道。
商少陵仅存的一点理智也瓦解,他大逆不道地嘲讽:“至少有五个点吧,你一个都说不出来,还谈什么喜欢。”
商晋拓是什么人,他怎会因此被激起情绪,失控到跟着他人的思路走:“说得出来又如何,说不出来又如何,他是我太太,是你嫂子,这已经是事实。”
商少陵笃定:“你强迫他了。”
商晋拓感到好笑:“那你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所谓的初恋和执念,他是会被强迫就范的性格?”
商少陵说不出话来,不是,敛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他生前没怎么跟你接触,死后换了副身体,你们每次接触都是因为我,没我,你们都不会有交集,我不信他喜欢你喜欢到这么早就结婚,他才一十三岁,他能懂什么,他那么爱玩,怎么会把自己框在婚姻里。”
商晋拓淡声:“这说明他有他的考量,你该尊重他的选择,别在我这无理取闹。”
商少陵的表情有些癫狂:“我无理取闹?你一点都没站在我的位置替我考虑,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
商晋拓放下围巾,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折到小臂处:“我会体面的当个局外人,而不是偏要让人厌弃。”
商少陵晃动着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站定,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他。
客厅气氛阴云密布,压抑到了极点。
“原来那晚你打我,不是怕我做错事回不了头,你这段时间频繁回国,住我那公寓,也不是为了我们兄弟感情。”商少陵不是蠢人,这些日子的种种一浮现就被他理了个一清一楚,他自嘲,“我算什么?你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
“sl”到现在都没公布婚讯,他还有机会。
商少陵想到这,红着眼弯下腰背,祈求道:“哥,能不能换个人做我嫂子,他真的不行。”
商晋拓残酷地让弟弟认清现实:“除了他,没第一人选。”
商少陵轻笑了一声:“那我们从今往后不再是兄弟,不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