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不是回国内的家,是国外这个,哪怕有顶级的医疗团队和设施照顾,他的枪伤依然落下了后遗症,一到下雨天后背就很痛,严重时候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躺着。
他又不能靠积分修复,只能硬撑,而且他还没和商晋拓说实话,只把症状描述了个两三成。
做不了事说成自己犯懒。
花园休息区视野很好,陈子轻垂头吃着甜点,运动鞋抵着商晋拓的皮鞋:“别给我找老中医了,我喝药都要喝吐了。”
商晋拓翻动报纸,他一言不发。
明摆着就是,这事没商量,中医继续看,中药继续喝。
陈子轻踢他,在他笔挺的黑色西裤上留下个浅灰印子。
商晋拓不在意道:“还踢不踢?”
陈子轻嘴唇一抖。
商晋拓的目光落在报纸上:“不踢了就吃甜点。”
皮鞋被踩,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子轻闷声把甜点吃光,一口都没给商晋拓留,他托腮发呆,道具枪回到苍蝇柜里了,也不晓得商晋拓发没发现枪不见了的事……
这男人的心绪之深远,难以揣测。
陈子轻的眼睛无意识地追寻一只蝴蝶:“你怎么不戴那个领带夹了啊?”
商晋拓眼睑微动:“哪个?”
“翅膀的,”陈子轻说,“蝴蝶翅膀。”
商晋拓将报纸折起来放一边,长腿交叠:“明天戴。”
陈子轻咕哝:“那个好看。”
一转眼,蝴蝶就找不到了,他有些遗憾:“你是在哪买的啊?”
商晋拓轻描淡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
陈子轻:“我看着跟你的衣服价位不怎么配。”
日光透过枝叶摇晃的缝隙打在商晋拓深刻的眉骨上面,他说:“是吗。”
陈子轻不知怎么就觉得他不高兴,便改了口:“挺配的,挺配的。”
商晋拓“嗯”一声。
陈子轻举起左手,拨了拨岁月沉淀古朴厚重的佛珠:“那我这个呢……”
商晋拓道:“同样是有缘得到的。”
陈子轻抚摸其中一颗珠子上雕刻的一笔一划,惘。佛珠的主人名字里有这个字,定制款呢。
商晋拓看他:“不喜欢?”
“没,我喜欢。”陈子轻开玩笑,“我感觉我跟佛有缘,没准我哪一世是个和尚。”
商晋拓似乎就当是个玩笑:“或许吧。”
厨娘变着花样的做美食,陈子轻的尖下巴有了圆回去的迹象。
商晋拓捏他下巴的时候,眉头终于不再紧锁。
他夜里咳嗽,商晋拓把他捞起来让他靠在床头,给他喂水喝,又让他窝在自己怀里,从他发顶摸到他发尾。
“明天是晴天,你带阿旺出去走走。”
陈子轻没精打采:“我不想,它很通人性,我稍微有个不舒服的地方,它就像个沧桑的老头子愁眉苦脸,看的我难受。”
商晋拓气息冷了冷,你连狗的情绪都能照顾到,还让你难受,那你有没有留意你男人?
商董不太想承认他会吃一条狗的醋。
陈子轻没得到商晋拓言语上的回应,只被他拥住,被他当猫吸。
“要不我们再养一条狗?”陈子轻说。
“不养。”商晋拓挺高的鼻抵着他脸颊蹭动,忽地顿了下,抬起眼眸,“什么品种的狗?”
陈子轻呆了呆:“没想好。”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商晋拓往他脖子里亲,压制着深深喘息,让他睡觉。
第二天果真是晴天,风也小,陈子轻带着帽子牵着阿旺出门溜达,他不晓得他走后不久,郑秘书拎着公文包上了门。
郑秘跟上司做汇报:“沈值要让他儿子订婚,到时他儿子就会有个未婚妻,那一方感情史多,嫉妒心强,不是善人。”
商晋拓站在阳台,眼睛朝前方看,视野里是一人一狗,狗让他嫌弃,人长在他心口,他道:“拦下来。”
郑秘对于上司的这个决定不意外:“谢家二老妄图让谢家在岘城东山再起,而他们的儿子一心钻研含羞草的养护方法,估摸着是嫌他们烦,对他们动了手。”
商晋拓漠然:“把他们打死了?”
郑秘说:“没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