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伽月慢慢站起身,歪着头嘟囔:“啧,一把年纪了,还挺懂怎么激怒别人。”
下一秒就从僧衣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出其不意地将管家压在墙上,用刀尖抵着他脖颈动脉,身手敏捷得不像个双腿残疾的人。
管家要喊,脖颈一疼,刀尖已经刺进他皮肉,血流了出来。
“别为老不尊,在医院大呼小叫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尤其是我们子轻,他正在里面化疗,很痛苦的,我都不敢看一眼。”谢伽月说,“你也不要指望子轻替你求情,在他心里,我的价值比你高太多,这点不用我提醒了吧。”
管家从容不迫地被他推进客厅。
“所以,你说说看,我怎么不如沈不渝那个蠢货。”
谢伽月笑嘻嘻:“如果你说不出来具体方面,我会把你身体里的血放干,做成干尸挂在窗外当风铃。”
替身
管家脖子上的血迹把领口浸湿染红,老人却是从容不迫:“既然谢先生想听您不如沈先生的具体方面,那我就说个。”
“一,我家先生化疗的时候,沈先生会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谢伽月睁大眼睛:“寸步不离?不会吧,沈不渝大小便都拉在裤子里?”
管家:“……”
他表情严肃:“不像您,不但不守在床边,连病房都不进。”
谢伽月轻哼一声:“说说二三四五。”
“二,沈先生会为了让我家先生能吃下一点东西,变着花样的逗他开心,甚至学狗叫。”
谢伽月啧道:“狗叫?这用学吗?”
“汪,汪汪汪,”他叫几声,说,“你看我是不是张口就来。”
管家活到这岁数,头一回见识到谢家孩子这性情,堪比妖鬼,他说:“没见您对着我家先生叫过。”
谢伽月嘟囔:“你不懂,他听了别人叫,我再叫,能有什么新鲜劲。”
这话似是对亲近之人的诉苦。
管家没当真:“三,沈先生不会要求我家先生强撑着身体哄他,从而满足自己的私欲。”
“那在他住院期间要他陪自己去看烟花,去吃甜点算什么?”谢伽月像是没察觉到管家震惊于自己竟然知道这事,手中匕首颇有羞辱意味地拍了拍他流血的脖颈:“老人家玩双标,玩得挺溜。”
管家不卑不亢:“只要是我家先生不愿意做的事,沈先生从不强迫。”
谢伽月委屈地嘀嘀咕咕:“搞得就跟我我强迫了一样,我的私人财产在他的病房丢了,他没给我主持公道,我说什么了吗,还不是就让事情翻遍。”
管家说:“这跟他没关系,纯粹是您没看护好自己的东西,他怎么给您主持公道,您这是强人所难,无理取闹。”
谢伽月哧哧地笑起来:“听话不听全是吧,我后半句让你吃了?”
他阴沉沉地贴近老人:“四。”
管家说:“没了。”
谢伽月蹙眉:“不是个吗?”
“那只是个大概的数字。”
谢伽月小孩子一般不依不饶:“我要听四。”
“四是我的个人想法,沈先生生前费尽心思想着怎么让我家先生好起来,”管家说,“而您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琢磨,我家先生什么时候死。”
谢伽月垂了垂眼,兀自轻笑。
管家忽然被放开,他马上捂住流血的脖子去够桌上的纸巾,拽几张按着伤口。
谢伽月撩起僧衣下摆,用里面布料裹住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老眼昏花,我琢磨他死?那我怎么不直接杀了他,我拿匕首划开他脖子就能让他断气,多简单。”
“目前为止,你说的四个方面,没一个站得住脚。”谢伽月笑盈盈,“到五了,说吧。”
管家看向病房。
谢伽月也看去,神经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怎么,要找你家先生给你撑腰?”
管家收回视线,他佩服陈先生的能耐,毕竟一般人没法忍受这个谢姓年轻人的脾性。
“沈先生有分寸,不会在病床边打地铺。”
谢伽月嗤之以鼻:“那是他有贼心没贼胆,我不但打地铺,我还会上床。”
管家面色一变:“请您自重。”
谢伽月眯了眯眼睛:“这四个字你也对沈不渝说过吧,老东西,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笑容满面:“你家大少爷的绿帽子是戴定了。”
管家气有点不顺。
谢伽月把僧衣整理好:“他昏迷是有自知之明,要是他在这里,我让里面的人在我跟他之间二选一,你猜谁是被选的那个?”
管家气更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