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还是那表情,所以呢?
陆与庭盯着他的眼睛:“你习惯适应的那具双腿残缺身体,是你在任务世界的梁津川,可我不是他,你不是我嫂子,我不是你的小叔子梁津川。”
陈子轻马上就说:“我知道啊,你是陆与庭。”
陆与庭言语间流露神经质的笃定和嫉妒,几乎是将每个字都咬碎了吐出来的:“你能接受架构师构建的角色人物梁津川,不代表能接受现实中的我。”
陈子轻疑惑:“这不都是你吗?”
“不一样!”
房内瞬间就陷入难言的死寂。
陆与庭低喘着背过身去,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睛,喉头抽紧隐隐哽咽颤抖:“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声,我出去了,你睡吧。”
房门关上后,房里静悄悄的,陈子轻好半天才回神,他咕哝了句:“凶了我还哭……”
半夜,房里进来个人。
陈子轻坐在床头,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着没想到自己还没睡,整个人愣怔在原地的少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来喝夜奶了啊。”
本世界
门口的人犹如一尊精心打磨的雕像,一动不动。
陈子轻以前做任务时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估计次数多了,男朋友就真当他两只眼睛不能一起睁开。
这会儿他就睁开了,不惯着了。
陈子轻说完一句还不停,他有备而来的,等门口的人好久了:“你做什么了吗,就大半夜的来讨要奖励。”
陆与庭的喉咙里隐隐有吞咽声。
“除了长篇大论的对我说教,误会我,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凶我……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陈子轻做出思索的样子,“你没留下来和我睡,你忍住了,所以你觉得应该奖励自己?”
从门□□来一道幽暗的目光。
陈子轻慢慢吞吞地坐直身体:“被我说对了对吧?”
陆与庭没表情地转身。
陈子轻看他这死样,不慌不忙地冒了个声儿:“奶不喝了啊?”
陆与庭的背脊瞬间就被一阵电流扫中,皮肉骨骼都麻了起来:“那不是……”
陈子轻马上就往下接,嘴皮子十分的利索:“那不是你的癖好,那是架构师jiao的设定,跟你没关系,你的意识数据只是在走感情线的设定,所有都不是你的本意,你本人对奶不感兴趣,每次喝都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嘴不由己。”
陆与庭的背影沉默到可怕。
房间里外都没亮灯,只有窗边一抹月色,陈子轻就在那光晕里看着背对他的人:“怎么不说话,突然哑巴啦?”
陆与庭的语调平淡没起伏:“我说我以前确实没那癖好,是当npc当久了回来后产生了影响,回来后没见到你之前能压制,见到你之后就不由自主,所以才在把你带回来的当晚就想趁你睡着过一过嘴瘾,梦游一样不受控,你信吗?”
陈子轻哼了哼,你看我信不信。
我怀疑你在我做任务前,就在梦里跟我要奶喝。
陈子轻有点犀利地不答反问:“陆与庭,我郑重地问你,到底是架构师的设定,还是你加进去的私人喜好?”
漫长而古怪的沉寂过后,陆与庭轻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是我自己喜欢。”
陈子轻抓出垫在背后的枕头丢过去:“你不是不愿意承认吗?”
那枕头落在陆与庭背上,掉在他脚边,他敛了敛笑意,下一刻又把唇边弧度扩大。
丢枕头不就是撒娇。
可惜没丢他脸上,下次他用脸接,感觉肯定会更好。
陈子轻自认为是了解陆与庭的,实际上还是有差,他压根都想不到男朋友在享受被他丢枕头这一行为,还在盘算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他下了床,找到拖鞋穿上又把拖鞋踢掉,重新回到床上,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穿你,拿捏你?”
没想让陆与庭编个鬼话糊弄,陈子轻自问自答:“因为你和我在做任务期间认识的那十个你一样,你别给我说什么区别,这不同那不同的,我有我的感受,我是在跟着我的心走,我也不小了,不是不问世事的小孩子,你少给我当人生导师,我不需要,我只要男朋友,你爱做不做,不做总有人做。”
陆与庭猝然面向他,眼神和表情都模糊一片。
陈子轻有点发怵:“又不说话了是吧?”
陆与庭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还想让谁做你男朋友?”
“多的是。”陈子轻煞有其事,“我粉丝那么多,私信我对我表达爱意的一大把,我都看不过来。”
陆与庭眼底翻涌的阴鸷霎那间凝固,私信表达爱意?他竭力不失控:“你看私信?”
陈子轻胡说八道:“看啊,我不但看,我还回呢。”
陆与庭想笑,唇角却像黏了大量胶水牵都牵不起来一点,黏在一起的皮肉撕裂的声响伴随剧痛。
原来你看私信。
我给你发了无数条,你一条没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