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行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在此刻却非常想来一根,他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去看窗外傍晚的余晖,暮色中似乎在燃烧着的晚霞,凄厉又明艳的映在eniga的眸中。
eniga沉默地倚在墙面上,凉意隔着薄薄的衬衫透进来,让他再一次想到了那张很硬的铁床,和流进他身体里的冰冷的液体。
迅速融在血液中,与信息素交融在一起,猛然爆发的要将他身体内每一寸血管都割裂的痛苦。
体内的信息素一次又一次的暴动,如潮水般窒息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
他只能在间隙中得以喘息,然后迎接下一波躁动。
eniga向来是个能忍的性格,但那个时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不对,比死亡更难以接受,因为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失去了做人最后的权利。
手脚被锁,他只能咬着牙抓紧床单来抵御血管内急速流动的信息素,洁白的床单被抓烂,一道道血红刺眼的血迹斑驳,指甲翻开血肉的痛苦不敌信息素暴乱的万分之一。
陆止行微微垂着头,身体小幅度地颤抖,脑内记忆也许会模糊,但肌肉记忆不会。
他的身体记得他曾经遭受过的非人的痛苦,一丝一毫都没忘记。
陆止行抬起右手捂住了脸,掩去了眼尾激出的赤红的杀意。
狭小的空间充斥着eniga高阶压迫信息素的味道,似乎在寻着什么,迫切地想要掐断仇人的脖颈。
楼梯间随着太阳落下逐渐变得昏暗,手机震动的声音唤醒了声控灯,也唤醒了沉浸在痛苦记忆中的eniga。
在铃声即将消失前,陆止行摁下了接听,并点开了录音。
空气静寂了几秒,两人似乎在默默较量着等对方开口。
最后是对面溢出一声轻笑:“小贺,啊不,陆总,好久不见。”
陆止行放在口袋里的左手握成了拳,很快又松开,琥珀色的眸子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沈让。”
手机那端是更愉悦的笑声:“不错嘛,隔了九年还能想起我的声音。”
“终身难忘。”
……
方惊贺大二那年,学校忽然收到通知,为防止alpha信息素暴动对oga产生伤害,对所有的alpha做了体检,沈让是带队医生。
体检结果出来后,方惊贺接到了沈让的电话,说他的信息素出了一些状况,需要到津北医院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