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2)

情敌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中,一送还是送两个……谁能忍不住不用啊?

江西糖听明白了,辫辫酱跟他说这件事,第一是怕他被他们的追求哄骗,第二是为了自己。

可他不如何也不明白另一点。

江西糖第一次谈感情的问题。

“可我真的不懂,他们不是……喜欢我吗?”

江西糖蓝眸充斥着迷茫,这种迷茫甚至让他的瞳孔看起来有种惊人的空洞感:“辫辫酱,你的意思是,他们拿喜欢这件事,欺骗了我,其实他们才是互相喜欢……我……我什么也不是吗?”

江西糖现在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空洞。

他知道见他一面就狂热的喜爱,是不正常的,也许有别的目的。

可是他们不喜欢他?拿喜欢这个事情欺骗他?

江西糖本能地抗拒这个可能,好像根本无法接受。他并不要他们的喜欢,但是也不能平静的接受他们的不喜欢……?怎么会这样呢?

他知道自己是书中主角而产生的抗拒感,都没有现在的百分之一强烈。

“糖酱……也也不一定……我我只是猜测……可可能……曾经他们只只是朋朋朋朋友!对,这只是我我的猜测罢罢了……”

方月夜被江西糖眼眸中的空洞感吓到了,甚至口不择言,开始否认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江西糖都没有眨眼了,他盯着方月夜,突然问了一句:“那辫辫酱呢?辫辫酱也在骗我吗?”

“我……我没有!我……我是真心喜喜喜喜喜……咳咳咳!”

方月夜结巴的太厉害,自己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可即使这样,他也要边咳着边说:“喜喜喜喜……喜欢糖酱!”

江西糖听到这样的答案,却更加迷茫,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他人。

他急促地接连问了方月夜三个问题,软糯的声音在这一刻,却好像带上了刀子,露出了自己的刺。

“……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我……预言家又是什么?”

“我……我一直……不懂……”

江西糖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把第三个,他好像一直想问,但一直没有问,也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感受,第一次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一直以来,面对这些人表达的喜欢,他都好像在雾里看花,隔着一层玻璃,能看见,但是无法触摸,也无法感受。

“你们……”

江西糖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攥紧元归云的手,元归云感觉到了,却只是尽力放松自己手部的肌肉,让公主不会被硌到。

“你们——”

江西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方月夜,问出了一个句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描述,只能意会的一句话:

江西糖问:“为什么不……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月夜原本满满当当、火急火燎想要跟糖酱说的解释,直接被这句话,冲散了。

散的七零八落,散的稀碎。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就算在没末世的和平年代,也只能存在理想型主义作品中,在关于“爱情”的千万条释义中——最极端、最唯一、最具有封闭性,最具有排他性、最苛刻、最利己, 最反人性, 也最容易被定义为浪漫与最容易被歌颂的一种解释。

这么多“最”中, 最突出的是反人性。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一种反人性的爱情,却因为独特的反人性, 被人们推崇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取代顶级浪漫的意义。

因为反人性,所以在都是活人的真实世界, 很难出现。

因为反人性,所以在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中, 很难出现。

因为反人性,所以在理想型主义文学作品中, 很容易出现。

而正因为反人性,在很容易出现的理想型主义文学作品下的分类中,专门描写人物1v1爱情小说中, 才会烂大街似的喷涌。

其实,如果撕掉“理想”的标签,换成另一个词“虚构”,一切都会变味了。

理想下衍生出的爱情,永远只能生活在理想主义的世界, 即是——死人在死人的世界,活人在活人的世界, 两者阴阳相隔,谁也不能越界。

江西糖却因为文字狱,被迫越了界。

他正是理想主义下,一对一爱情小说下的主角,是由活人创造出的死人,结果现在从理想型文学,来到了现实主义世界。

方月夜则是活人。

江西糖询问方月夜为什么不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方月夜看来,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为什么不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这个词,就不现实,就很存在,谁都懂啊。

可是方月夜哪里敢直接这样回答呢?好像显得他很不耐烦,很不走心。

他失语了很久,才想到一个也许能说服糖酱的理由:“我……我曾经喜欢预言家……但他……他死了……我无法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