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归云说是。
江西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合照,又看了看桌子上放的立体相框,用困惑不解地语气再次问了一遍:“daddy,这些真的都是何必吗?可我……我怎能感觉不是一个人啊?”
实在是大合照里的何必,跟双人照里的何必,太不一样了。
江西糖觉得大合照的何必,不管盯着看多久,也只能看见他帅气的五官,淡淡的微笑,跟拘谨的姿态,没有双人照里面神秘莫测的气质。
这两张照片都是末世前拍的,何必的变化居然竟然也那么大吗?
如果说每个人都不止一面,但是何必的面,未免也太多了,而且每一面都不同,差距巨大。
“公主觉得这两张照片里的何必,谁在前谁在后?”元归云没先回答公主的困惑,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江西糖的视线又在两张照片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指着墙上的大合照,说:“这张应该在前,这张在后。基地长的父亲在这张照片中,比这张照片里年轻许多,没有那么多白头发。”
元归云点头,才解释说:“是的,这张大合照应该拍摄于何必还没有得到国家认证的顶级科学家名号前,所以尽管何必是天才科学家,但是在一众老辈科学家面前,他在年龄跟资历上,都是小辈。毫无疑问,他身上的光环,气质通通都被压制住了,肢体跟笑容都透露着拘谨。最后加上一点,他应该并不习惯拍照,对镜头有点躲闪,导致整体呈现出的自己,有些泯然众人,我们只能看得见他的五官跟表情,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大合照的何必,当时,他肯定没有照片定格的这一秒平凡。
毕竟能在他这么年轻的年纪,接触全部都上了年纪老一辈科学家的圈子,有几人能做到?整个合照上,也只有何必一人。
他不负天才之名。
“后面这张照片,应该就是何必获得顶级科学家的认证中,也可能是之后。他研究发现了能让自己被称作’父’的跨时代成就,就算是他的恩师,他也从仰望变成平起平坐了,甚至跨域了之前老辈科学家的圈子。所以,他望着奖杯的眼眸里很稳,神采飞扬,哪怕镜头扫过来,他也不曾再拘谨,这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的人格魅力跟气质,在这一秒,都达到了顶峰值,最后被相机捕捉到拍了下来。”
第二张照片中的何必,是最意气风发的何必,他已经成为顶级科学家了,几乎走到了职业的尽头。不是第一张照片中被压制的天才何必,能比得过的。
天才何其多?能到达顶级的天才,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关于公主感觉到的神秘,元归云也解释了,据他了解,这个考场的“国际奖项”都是跟神秘的宇宙有关。何必研究了很多宇宙里的星系跟星球,天空之外的东西太过遥远,与现实脱轨,他接触久了,身上自然就有了一股神秘的气质。
宇宙?星系?
江西糖再次看向玻璃内的何必,想到现在何必在研究穿上身上能防寒的防护服,瞬间觉得自己心里刚刚神秘起来的何必又掉了下来,变成了现在接地气的何必。
“天才……顶级科学家……遛鸟大人……现在的何必……”
江西糖恍惚间,在这两张照片跟现在何必对比中,亲眼看见了时间的流逝跟末世对人的摧残。
“daddy,我好像理解,为什么基地长一直要跟我说……何必不是流言蜚语中的那个人了。”
如果没看见末世前的何必,江西糖不会理解基地长的话。
毕竟他第一眼认识何必,是那个赤/裸身躯,疯疯癫癫,哭哭唧唧胡言乱语喊他老婆的遛鸟大人。第二眼认识何必,是莫名其妙跑过来跟他求婚,强行把知识摆出来,把他弄吐了的何必。第三眼认识何必,是从辫辫酱口中,得知他跟人类清除计划有关,也许是大反派的何必……
先入为主,他对何必一直有着很大的偏见。
可现在,他懂了基地长。
看着气质神秘,意气风发,拿着奖杯,一眼就能让人沦陷的何必,江西糖如何也坚信不了之前的想法——认为何必是个大反派了。
“他真的在发光啊……他现在还在认真地研究防护服……他真的是辫辫酱说的那样吗?”
因为何必就在玻璃墙内,江西糖没把人类清除计划说出来。
“公主现在觉得何必不是坏人了?”元归云问。
江西糖摇了摇头,他已经迷茫了。
什么才是真正的何必?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谁又是对的,谁又是错的?
“公主,人是会变得,没有人能永远停留在一个时间段。”
“daddy你的意思是,他以前是好人,后来变了,现在变成了坏人了?我好像真的搞不懂了,太复杂了。”
元归云摇头否认了,他并不告诉公主何必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而是低声说:“没人催着公主就一定要对何必进行评判,现在搞不懂也没关系,等公主心里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有答案了。”
“好吧,我知道了……”
实在想不通,江西糖也不难为自己了,他点了点头,最后却还是忍不住说:“他以前真是很神性,很美好。”
何必仅用一张旧照片,就更新覆盖了一半自己在江西糖心中的印象,可见这张得奖照片的厉害之处。
但是不管以前的何必有多神,都经不住现在的遛鸟大人降低他的神性,无限地拖自己的后腿。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何必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活,取下脸上带的东西,刷脸走了出来。
江西糖紧张地握紧口袋里的小字典,心情正复杂着的时候,却眼睁睁看着何必直接略过他们,径直地走向休息的床边,然后,忽然跪了下去,发出扑通一声脆响。
“……”
他们就看着何必弯下腰,把半个身体伸进了床底,扭曲了一会身体,才慢慢后退,从床底爬了出来,重新站起来,严肃的绷着脸,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老婆……”
江西糖听到何必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惊呆的瞪圆眼睛:“……遛鸟大人?!!”
遛鸟大人现在那么厉害,还学会伪装了?!
何必没回话,他走过来的时候,将手里握着的东西往身上洁白的白大褂上擦了擦,感觉擦干净了,才伸开手掌,将东西递到江西糖面前。
“偷到……了……钻……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