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对执政官心生不满的城主们,瞬间没了不满。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明示。
执政官给了提示,死去的城主也不是他们,他们没必要恼上执政官。
“今天的会议王没有到场,是因为王正在专心给王妃亲自刻雕像,不想理俗事。”
执政官最后说:“开天辟地头一回,王座轮流做,风流暴君已经是过去式,如今是痴情君王的天下。”
该提示的执政官已经提示了。
若是谁犯傻,执政官冷漠的想,像那样的蠢货,死了就死了。城主的位置,不愁没人做,永远不会空缺出来。
会议结束后,有城主送酒,想套近乎获得有关十八岁王妃的情报,执政官全部笑眯眯的拒收。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如明镜。
新王只要所有人知道王妃的存在。
更隐私的信息,他不知道,新王也不会允许他知道。
回到家,看见夫人,执政官的脚步雀跃起来,一改在外半死不死眯眯眼的颓废气质,开心睁大眼睛,给了夫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夫人,我不会失业了!”自从公主出现,执政官就天天担心自己会失业。
“因为你找到了下份工作?”夫人优雅的推开执政官,有些困惑的说:“可是如果这样,没有执政官的身份,你应该成为一具尸体了。”
执政官惹人恨的程度,夫人了解着呢。
暴君时代活下来的蚂蚁,都恨不得幸运的执政官立即暴毙。
“葬礼用不到了!”
执政官摇头,茶色的眼眸只有看夫人的时候,是无害温柔的:“因为新王跟我是同类,是个玩纯爱的痴情种!王拥有了挚爱的王妃,玩纯爱的城主凤毛麟角,执政官的位置非我不可,就算犯错了,也绝不会被谁随意替代了。”
夫人瞪大眼睛,罕见有些失态。
“你说什么?王妃?”
在这个命如草芥,随时都可能没命的世道,痴情种是贬义词,爱情则是烂品。
世道并不歌颂爱情,只歌颂力量与王座。
王座是一切。
拥有挚爱的执政官,当初能活命,其实多靠了有夫人这个弱点。
谁都知道,他挚爱他的夫人。
两人丢弃了身后的贵族家族,只为了在一起。
为了夫人,执政官跟随暴君,手染鲜血。又为了夫人,执政官背叛暴君,顶住嘲讽与骂名,在暴君最低谷的时候,转而去做新王的一条狗。
暴君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执政官会背叛他。
他给了执政官至上的权利,还有唯一的友谊,唯一的信任。他曾以为至少执政官会陪他死在王座上,但是新王到来的那刻,执政官站在了新王那边,站在了暴君的对立面。
暴徒踩着他的头颅成了新王,执政官踩着他的身躯成了新的执政官,一言未发。
执政官从暴君的红眸里看见了质问,但是他只是沉默,不愿给暴君解惑。
不怪他,所谓唯一的友谊,本来就是建立他的挚爱之上。
当暴君用眼睛、嘴巴冒犯他的夫人的时候,他就注定会背叛暴君。
暴君无心,他有心。他们本就不是同类。
任何人都能嘲笑他是个痴情种,唯独不能亵渎他的夫人。
暴君想让他也变成风流同类的时候,难道想不到这一天吗?
执政官的心是冷的。在这样的世界搞纯爱,他其实比疯子还恐怖。
现在,居然碰见同类了。
短暂的震惊后,执政官内心是喜悦的。
“我很难再背叛新王了。新王是最适合我追随的王。”执政官眼眸弯弯,笑的很温柔。
他不在乎世道乱不乱,他只想让世道能最适合他的夫人生活。
夫人震惊半晌,最后吐出一句:“好邪门啊,执政官大人。”
执政官:“是好邪门。夫人,我就说了,活久点,什么都遇到。幸好当时我阻止交第二份葬礼的钱。”
暴君最后苟延残喘那段时间,夫人想买两份葬礼,让两人死的轰轰烈烈些,起码,能被收尸下葬,有个坟墓。
执政官知道后,夫人已经买了一份。他只能偷走所有钱,不让夫人买第二份葬礼。只有一份,夫人不乐意独死,最后才愿意看看执政官能不能绝处逢生。
花钱的那份葬礼,现在还没有用上呢。
夫人突然的沉默,让执政官心生不好预感。
他忽然问:“夫人,你不会自己又偷偷把第二份葬礼买了吧?!”
夫人无辜眨眼:“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念叨自己要失业了吗?你是了解我的,我一向懂得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