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什么?你说舞州封州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夫人的妹妹,前几天就是从舞州逃出来,带着刚满三岁的孩子投奔姐姐!”
“什么?我怎么不知?你怎么瞒着不说?!”
“我之前哪敢说啊?你不知道,咱们平民百姓,谁家都是勒紧裤腰带生活,不是单纯多一张嘴的事情。我肯定不乐意多两张嘴,但是小姑子哭的实在太凄惨……她在舞州真活不下去了,如果不带着孩子投奔我这,孩子定会死在舞州了!舞州不仅是封州的事,在没封州之前,牲畜,孩子,老人警告无果后,都被州长下令暗地里杀了……小姑子胆子小,被警告就立即跑了,不然啊……我之前真不敢说,没封州,我害引来杀身之祸啊。”
“啊?!我以为杀死的只有畜生,老人……结果小孩也不放过?舞州州长是不是被清水州的淫雾吓疯了?”
“我估计是,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听说,站在舞州城外不到一米的地方,就能闻到焚烧的肉香……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人/肉?!”
“谁知道……呕,不能说了,喝不下酒了。那个被妖魔化的淫雾,就那么恐怖?不就是更大点的青楼吗?青楼里的人,不都活的好好的,还活的很滋润呢!”
这时,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嘴,谈话的两个男子立即沉默了。
“有人不会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嫖任何人,不用花钱,非常有把握不会被别人嫖吧?愚不可及,到时候不仅你的母亲,父亲,夫人,子嗣,亲人……包括你自己,都是人人可上的青楼。”
两个男子仍然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本来他们觉得淫雾就那样,不是什么坏事,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他们虽然不在意免费上任何人,却在意自己被上啊!
他们之间,可没有断袖!像那一桌的断袖一样!
公主漂亮的如天上的太阳一样,任何人见了,目光都会被牢靠吸引抓住,舍不得离开。
再加上元归云长相气质亦是顶级,两个人中龙凤站在一起本就低调不起来,他们又无视众人,举止亲密异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醒目的焦点。
江西糖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众人看过来的炽热目光,不过这一次,他感到到了不一样,那两个说话的男人都在看他,眼神有些复杂。
江西糖不由的顺着视线看过去,用蓝眸追问他们看自己干嘛。
结果刚对视上,两人就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不仅第一时间收回了视线,还神色慌张的低下了头。
江西糖:“……”
莫名其妙,他们为什么一脸很心虚的表情。
“公主。”
江西糖听的太入迷,勺子里的甜水流到自己的手指都没注意,元归云拿出干净的手帕,动作温柔细致的擦干水渍后,低声道:“还想吃吗?”
江西糖回神,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菜,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哥哥,我没有胃口了。”
他现在满心都是舞州的事情。
舞凜竟然擅自封州,不仅杀尽州内各种畜生,听说对小孩跟老人也丝毫不留情……因为手段太过残暴,消息传出来后,立即如同一股飓风一样,到处刮。
元归云没有打断江西糖的思考,他接过勺子,将剩下的菜跟饭都吃干净。
不是因为饿,只因为公主不喜也不愿意浪费食物。所以公主吃不完的饭菜,元归云会解决。
到底是真是假?
江西糖像猫猫一样竖着耳朵一边听四周有关舞州的聊天声,他不愿相信他还没有走到天衍宗,舞凜就被淫雾逼得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不得已用这种自杀的方式,保护舞州。
重点……明明淫雾仍然只在清水州盘旋,暂时没有入侵舞州。舞凜何须如此?
“公主,走吧。”
元归云牵起江西糖的手,起身。
“哥哥,去哪?”江西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懵懵的。
“问阿莫。”元归云说。
沉默寡言的阿莫在马厩,淡淡的半月挂在漆黑的天上,这里远离了热闹,只有蟋蟀昆虫的声音,还有马儿偶尔的嘶吼与马蹄摩擦地面的声音。
阿莫嘴里咬着吃了一半的干粮饼,用一只手,动作温柔的打理着踏云的鬓毛。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见来者,神色并不意外,没等询问,就松手,比划了一段手语,完毕后,沉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元归云看,就像是知道元归云能看懂手语一样。
看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沉默寡言的一头哑巴老黄牛,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元归云确实看得懂手语,他也不意外阿莫知道。
阿莫第一次比手语的时候,公主在盯着帮忙翻译的舞凜,他却仍然看着阿莫的手。
估计在那时,阿莫就已经知道了。
“公主,他说,踏云是唯一幸存的千里马。其他马,都被舞凜下令绞杀了。当时,他就站在旁边,一边安抚受惊的踏云,一边看着马儿被杀死。”
阿莫继续比划。
元归云继续翻译:“踏云是因为公主需要,才逃过一劫,活着出了舞州。传言都是真的,舞凜走投无路,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这样做,为了大多数人,放弃少数人的生命,已不在乎对错。”
江西糖沉默许久。
他看着踏云平静温和的双眼,心想,怪不得舞凜非要让他带上阿莫。
舞凜在愧疚,因此宁愿冒着惹怒他的风险,也要将阿莫送到踏云身边。
“……所以他不是在我走了之后才生出这样的想法,而是早有计划?”
江西糖已经明白,自己遇不遇见舞凜,现在的情况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