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转过了身,眉梢眼角皆是思睡昏昏,半阖着眼卧在榻上。
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就感到对方那种冷而酷烈的目光已在她身上舔过好几遍了。
罗敷娇声道:少爷,你想我了么?
荆无命道:阿飞。
罗敷嗯?了一声,道:什么?
荆无命不说话了,攥着她发尾的右手更用力了几分。
他忽然又道:你把我的衣裳送给了他。
罗敷道:这件事你好像已经说过了,我也已经赔了你一件衣裳了。
荆无命冷冷道:不够。
罗敷挑眉。
荆无命死死地盯着他,瞳孔已渐渐收缩,喉结滚动着,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扭曲感:我要你身上这件,现在脱给我。
罗敷:
罗敷骂道:臭流氓!
(三更)
荆无命并不是一个爱吃飞醋的男人,罗敷时常和陆小凤一块儿在姑苏城里转来转去,要么在吃东西,要么在逛铺子,从不见荆无命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要罗敷来说的话,他或许都不知道吃飞醋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可今天,她不过就是去把阿飞从城外接回来而已,这家伙居然就大半夜地摸进了她的门,还
还企图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更进一步!
罗敷仰躺在榻上,眼睛都瞪圆了。
荆无命的一只胳膊还用绷带悬吊着呢,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立在榻边儿,右手紧紧地抓着她略有些湿润的发尾,好似很不喜欢那头发从他手中流出的感觉。
听见罗敷骂他,荆无命颈后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右手小臂绷紧,青筋毕露!
他整个人似已被完全的激活!
荆无命是个情绪很多的人,也是个情绪很少的人。
他情绪少到被一句话直直戳穿借口都绝不会有半分尴尬与窘迫,他情绪多到只是听见罗敷又轻又软地骂了一句话,就好似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打颤!
他紧紧地盯着罗敷,慢慢地抬手,把手里那盈了满把的乌发放在鼻下嗅了嗅夏夜潮气未收,好像一锅咕嘟咕嘟正在沸腾的水。
罗敷禁不住打了个颤,恼怒地一脚朝荆无命踹了过去,荆无命的身形与步法皆是一流,躲开这根本没认真地一脚绝不是问题但他没有躲,甚至还朝前走了一步,主动迎了上去。
罗敷一脚就踹上了荆无命的胸膛她有注意着避开那条悬吊着的胳膊。
叮咛挂在她脚上的银铃铛清脆的响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