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被清理伤口,敷上金疮药的时候,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但在昏迷之中,他竟也下意识地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痛极了的时候,才发出一二声苦痛的闷哼来。
是个很能忍痛的孩子呢大约和他生活在野外也有关吧,在野外,他的哭声,他的痛呼换不来野兽的同情,只能让他暴露,成为对方的食物。
罗敷愈发觉得心虚了。
半晌,大夫把绷带给系好,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姑娘,好了。
罗敷从荷包里掏出碎银,递给大夫,颔首道:辛苦了。
大夫道:无妨,三日换一次药,清洗一次伤口,切记切记。
罗敷道:知道了。
大夫走了,店小二进来,煮的绵绵烂烂的热肉粥来了,撒了薄盐吃了盐,人才有力气的。
罗敷又谢过了店小二,给了一点碎银,又说等一会儿l请他来给这少年擦擦身子。
这么个又温柔,又美丽,还给钱的大姑娘的要求,店小二当然再没有不答应的。
罗敷端着肉粥坐在了床边,瞧着仍然昏死过去的苍白少年,罕见地犯起了难。
这粥要怎么喂?
在她的印象里,要给昏死过去的人注入营养,那就得是上吊瓶打点滴了可问题是再玄幻的古代武侠世界,也绝不可能有吊瓶这种物什。
人都昏死成这样了,粥要怎么喂?
等醒来再喂?万一他饿死了怎么办?
罗敷:
罗敷坐在塌边,仔细想了想,先揪着他的后脖颈,把他给拎起来了,她自己靠在靠枕上,伸出一只手,把少年人揽在怀里,让他不至于歪倒,另一只手端着粥碗,放在他鼻子下面。
少年的鼻头抽动了一下,嗅嗅,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
罗敷舀了一勺,试探着放在他唇边。
少年的鼻头又动了动,好像什么动物一样,不停地嗅嗅,然后张开嘴,伸出舌头舔了一点吃进去了。
罗敷:
真的好像幼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