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间随随便便地别了一把长剑。
他的斗笠压得很低,令人瞧不清他的眼睛,但只瞧那冷硬的下颌线和薄薄的嘴唇,就似乎能窥见此人的冷漠与无情。
这样的江湖客,离普通人的生活是很远的,他们一般对这种街头吵架,也不感兴趣。
这人经过徐记酒家,果然十分漠然,脚步没有丝毫的改变,头也没偏一下,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得,按照他走路的节奏继续朝前走。
张老娘大骂: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比我儿子大七岁,也好意思往上贴,臭不要脸!
黑衣青年的脚步倏地停下,霍然回头。
张老娘原本还要接着大骂,浑身的寒毛却突然在同一时间竖起,一种憋闷,难受,想要呕吐的感觉一瞬间笼罩了她,令她即将出口的污言秽语卡在喉咙里,根本连一个字都说出不来。
荆无命在她身后冷冷道:大七岁怎么了?
番外一(一更)
他的声音阴沉沉的,奇异而独特,嘶哑而短促,不似从人类的咽喉中发出,倒像是什么阴暗爬行的蛇类动物,嘶嘶地吐着红信子。
他一说话,徐记酒家的门口就没人说话了。
不只是张老娘,连徐玉老板的声音也卡住了。
徐玉应声望去
只见那人身量修长,一身黑衣,上衣的料子放的不够,下摆连膝盖都遮不住,这样的衣裳通常被称为短衣,短衣帮的一般都是在城中做些力气活儿的穷苦人。
但这人却绝说不上是穷苦。
他很奇怪,衣服的料子普普通通,腰间也随便用一根宽布条勒住,足上的官靴却是青缎粉面,他垂在腰间的手十分苍白,手腕上却挂着一串极其艳丽的红绳金铃铛与他的皮肤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但徐玉却没听见铃铛的响动声。
无论是方才,还是现在。
这是个江湖客,武功还不低他或许是在用自己的内力控制铃铛不要响?
徐玉这样想到。
江湖客为什么要出声帮她?他们之前见过么?这个人曾经在店里买过酒么?
一瞬间,徐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种可能性,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瞧了这黑衣人一眼,黑衣人斗笠下的眼睛却对她视若无睹,只是冷冷地钉在了张老娘的背上,一阵阴风忽然吹来,这人站在这里的一瞬间,原本普照的夕阳似乎也变得阴惨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