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她拉开窗帘。
窗外依然是一片朦胧发白的雨雾,将对面的大楼、楼下的景观树与整齐排列的车辆模糊成了一片。罗敷恍惚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些东西统统都只是贴图背景而已,只有她和她的家才是真实存在的。
雨还在下啊下好久了。
令人不适的荒谬感卷土重来。
罗敷的身体充满了疲惫,她揉了揉头发,随手扎了一个大丸子头,推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在客厅的公共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原来荆无命也正在洗澡。
罗敷的目光放在了沙发上。
沙发上,她的那件真丝蕾丝的黑色睡裙就挂在沙发的靠背后面,位置同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改变,罗敷伸手捻起了睡裙,看到了上面被人手攥过的痕迹。
罗敷眯了眯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卫生间里的水声戛然而止,罗敷恍惚之间感觉到那双死灰色的、妖异邪恶的眼睛正透过门板盯着她看,她的面颊又开始觉得有点发红了,疲惫的感觉涌上来,她镇定自若地把睡裙又放回原来的位置,伸手抚平了上头的褶皱。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荆无命只穿着一条短裤,踏着拖鞋,浑身冒着潮湿的热气,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罗敷瞧了他一眼,问:身上还这么多伤,洗澡不痛么?
荆无命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又慢吞吞地把目光放在了沙发背上的睡裙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冷笑,口中却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
罗敷心不在焉地说:哦。
她忍不住多看了荆无命两眼。
身材这种东西确实很难说,这个世界上身材好的女孩子比身材好的男人简直好像多了一百倍,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骨肉匀停、纤秾合度的女孩子,但是想碰上一个身材很棒的男人却很不容易。
而且那种健身房练出来的夸张肌肉块,也让罗敷很不喜欢。
像这样的倒是刚刚好完全符合罗敷的审美,就连身上的伤疤看起来都有种神秘莫测的性感。
罗敷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原来我居然是这样的中二病晚期么?为什么会喜欢伤疤?
对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冷笑看起来更加的讥嘲了可是他的胸膛却微妙地挺了挺,身上的肌肉微微用力绷紧,令流畅的线条更分明了些。
罗敷:
罗敷:饿了!吃饭!
她快速地扭头,飞也似的逃跑了。
荆无命:
荆无命很阴暗地盯着她的背影看,窸窸窣窣地跟在她背后进了厨房。
罗敷说:不要跟着我呀,去客厅呆着去。
荆无命说:不。
罗敷:那你帮我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