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看着那条轮回纽结:“……我不会编,夫人,您能教我吗?”
坎吉拉:“哦,是啊,你也是埃维金人呢,你也要给地母神献上轮回纽结——来,我教你,其实很简单的。”
她从自己的针线筐中分出一些丝线,还有一对她丈夫往常会用的钩针——每一个埃维金人理论上来说都要学会编织这个,等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之后就要开始学习。
然后又挑选出了几颗绿松陨石:“这些,嗯,好了,这些就是你用得上的所有原材料。”
雾青还能说什么呢,她就只能在这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实际上某人尚且是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胚胎的母子温情互动的时候进行一些简单的记录。
记忆中的东西无法直接以凝实的形态出现在旁人眼前,但是完全可以委托黑天鹅帮忙,那位忆者小姐大概不会介意提取部分记忆制成光锥——虽然这样一来,相册的价格肯定会往上提升,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要回到了现实她就是有钱人。
砂金学得很认真,很仔细,坎吉拉教得也很细致,一边手把手地教他应当怎样将宝石在织物上固定牢靠,一边笑着说:“明明你看着年龄没比我小多少,我却只觉得你像是个孩子,或许如果算清了亲戚关系,我还比你大一辈呢?”
这大概就是母亲的直觉了。
坎吉拉因为还要教学,所以说得话比平常要多一些,半个小时之后,砂金的轮回纽结编织进度总算可喜可贺地突破了百分之一,而坎吉拉也扭头找身后的水囊。
她口渴了,也问两位客人需不需要喝点儿水。
“反正一会儿就要到绿洲了,那儿应该还有没有枯竭的水源,补给应该是够的。”
砂金有些犹豫,他并不渴,也不想在沙漠中分掉父母重要的生存资源,但是从母亲手中递过来的东西,以及能够借机装作不小心同母亲再一次发生一些最细微的肢体接触都是他格外想要的。
就在这犹豫的短暂片刻,大篷车车身猛地一晃,下一秒外头驾车的男人扑进了篷车中,伸手往挂在柱子上的那把弯刀处够。
坎吉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压低了声音:“卡提卡人来了?”
卡提卡人来了。
埃维金人的安生日子还没有过上几天,他们就再一次带着剥皮刀追上了慢慢悠悠的大篷车。
坎吉拉被按在大篷车中:“别发出声音,别出来。”
砂金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恳求地看向两位搭车的客人:“两位……我得出去和其他族人一同战斗,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妻子她怀孕了,还请——”
雾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这样的,先生,这边建议您保护好您的妻子,最好别让她看到外面血腥的场面。”
她笑了下:“因为,请您相信,我们真的是那种能从高空坠机掉下来还不死的人。”
虽然没有真的掉过,但是雾青确信不管是她还是砂金就算真的吃了这么个伤害身体也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