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快了,快到大脑只能勉强将其留住一秒都不到的时间。
——其实好像不借位的话,我也不会很介意。
嘴角边停留着一点绒绒的感觉,鼻梁侧面方才不小心贴过的位置也像是正在缓慢地长着羽毛。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触碰这些部位。
这些刚刚发生过肢体接触的部位。
但是手指触碰到皮肤的动作,却像是让她重新回到方才那段她无法感知长度的时间,睫毛好像在此交错了,额头也碰到了……碰到了吗?她不确定。
这种从事后回想一件事,并且反反复复地回忆着那一段事情的行为其实很容易对大脑造成迷惑。
就像是在安静的教室中拖拉了一下椅子,发出了点儿声音,虽然没有人看向自己,但是会在反复地思考自己是否打扰到了别人的情况下逐渐感觉自己刚才似乎发出了好大好大的声音。
现在的雾青也是这样,她越是去回想就越是觉得刚才的借位中发生了肢体接触的部位好多。
或许还有唇瓣的不小心触碰——她碰到了吗?她感觉下唇上似乎有和嘴角以及鼻梁一样的要缓慢生长出羽毛来的知觉。
在这种几乎迷乱,并且逐渐变得越来越混沌的思考中,她感觉到骨骼变得柔软,头脑变得昏沉,身边的空气变成了某种凝胶状的物质,开始一点一点凝固起来,让她变成一只被囚锢在琥珀里面的小飞虫。
就像是要被长时间地困在方才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里面,如轮回一样不停地重复——
“小心。”青年扶住了她的手臂,“别踩在坑里了。”
“哦哦——”
外力终于打断了那个让她在其中上下周复而不得脱离的循环,雾青从那张知觉之网中勉强挣脱出来。
羽毛消失了,那种温温的感觉也消失了,她感觉自己变得轻松了很多——甚至就连骨骼发软的那种滋味都消散了不少。
全都像是被一阵风给吹开了。
雾青反握住了砂金的手腕,她稍微借了一点力气,毕竟她刚刚才从恍惚中挣脱出来,状态绝对不能算好,以及,她确实需要有一个答案来终结她刚才自己给自己添加上的那个问题。
雾青轻声说:“你刚刚感觉到什么了吗?”
砂金挑眉:“什么?”
雾青:“没什么。”
他看起来大概是没有感觉到的。
雾青松了口气,她确实放松了一些,但是在放松之外,她感觉到了一些颇为明显地其他情绪。
比如说……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