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感激,又排斥。
槐轻羽没有说话,无声的盯着墨卿欢。
他看出了墨卿欢眼底的挣扎和纠结。
说实话,墨卿欢的品性,和其余那几个人相比,算是善良的。
但并不是说看着文质彬彬、书卷气十足的人,就一定永远干人事,也并不一定脑回路就正常。
终于,槐轻羽开口说话了。
他仍旧问出了上辈子那个困惑了他一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差点憋屈死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何水?”
听到这个问题,墨卿欢眼底的神色,瞬间温和了起来。
他的嘴角,挂着槐轻羽不理解的宠溺笑意,羞涩又甜蜜的说道:“我喜欢他表面上对我轻蔑不屑、百般凌辱,实际上内心对我爱慕成狂的心口不一。”
喜欢何水的心口不一?
如果内心真的爱慕成狂,怎舍得对那人轻蔑不屑,百般凌辱?
槐轻羽觉得,自己如果爱一个人,是根本不愿伤害对方一分一毫的。
除非,根本不爱。
甚至还很厌恶。
既然墨卿欢喜欢何水的心口不一,那他就成全他吧。
反正这辈子,他没想着与墨卿欢再有交集。
墨卿欢回答后,见槐轻羽低着脑袋,若有所思,以为他还对自己心怀眷恋。
他张了张嘴,想劝槐轻羽放下对自己的执念,又想到,槐轻羽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槐轻羽舍弃不掉他,就像他永远无法割舍掉何水。
他劝槐轻羽不要爱自己,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了。
算了吧,槐轻羽想继续爱着他,就继续吧。
他管不了槐轻羽心底的想法。
“你……照顾好自己。”墨卿欢叹了一口气,那张才勉强十七,稚嫩清瘦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惆怅。
他看了槐轻羽几眼,没打算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家中只有一个老实本分的寡母。
他的寡母呕心沥血,供他读书,为此不惜债台高筑,借了不少邻居的银子。
他也实在争气,打三岁起,便孜孜不倦的认真读书,他们整个村子都知道他上进心强,将来能有一番大作为。
正因为知道墨卿欢将来能考上科举,所以那些借给他们钱的邻居,从未向他们讨要过债务。
墨卿欢平日里的束脩和笔墨纸砚,以及生活开支,全都是他寡母给人洗衣刺绣,以及全村人的供养,一点点捧出来的。
墨卿欢的家,穷得无法想象,连一块多余的铜板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