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告诉他这话还是得想办法跟苏绶说一说,她忽然想起来:“最近你好像跟在老爷身边的时间不多?”
游春儿道:“最近很多事老爷都交给了吴淙在办。”
“是什么事?”
游春儿摇头:“不知道。”
苏婼感到疑惑。
这时候院外传来了些许的嘈杂声,她探头瞅瞅,也瞅不到什么,便招手让木槿去看看。顺便把游春儿也打发走了。
没多会儿木槿走进来:“是太太身子不好,方才着人请大夫去了。”
“太太怎么了?”苏婼被这个消息牵引得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太一早上就说头晕腹痛,当时大约不严重,就没放在心上。只让丫鬟们弄一些草药膏涂抹了几下,又服了一碗顺肠胃的汤药。
“但方才用过午饭,却觉得有些忍受不住了。这才赶忙打发人去请大夫。”
“现在在哪呢?”苏婼说着已经趿鞋站了起来,边说边往外走,“怎么会突然这样?是不是着凉了?还是吃的东西不干净?”
“厨房那边还在一样样排查呢……”
苏婼快步的往正院走去。半路上遇见从书院里回来的苏祈,还有正去迎他的鲍嬷嬷,还没等他们说话,苏婼就走了。苏祈不知她风风火火地干嘛去,把书往洗墨手里一塞,也跟着过来了。鲍嬷嬷唤了两声没唤住,只好也跟来。
下人们都在房里呆着。徐氏躺在榻上,脸色青白,眉头紧皱,一只手压在腹部,银杏正急声唤人打热水,旁边还有不住递着热帕子的小丫鬟。
苏婼到了床前,握住徐氏的手,一握也是冰凉的。便问银杏:“老爷呢?”
“老爷去张阁老府上了。”
此时此刻去张家,当然不会是为了串门,既然请了大夫,倒也不便兴师动众去惊扰。但苏婼想了想,还是说道:“让游春儿去知会一声吧。”
银杏犹豫了一下。
旁边苏祈倒是急得催促起来:“你倒是赶紧去啊,听她的!”
银杏六神无主,此事有了他们姐弟发话,便是再惧怕苏绶,也还是毅然去了。
旁边丫鬟又说:“二太太三太太她们是长辈,经历的事多,要不请她们过来坐镇吧?”
苏祈斥道:“有我姐在这里,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丫鬟噤声。
论起阅历,苏婼比起如今的黄氏她们还要强过几倍,但明面上确实如丫鬟说的这般。她起身站起来:“去请太太们过来吧!再去催催看大夫来了不曾?让他们快点儿!”
“大夫出诊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外头有丫鬟急匆匆的走进来,“已经去请别的大夫了,但估计还没那么快!”
苏婼沉声道:“分几路人马出去,多找几个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夫请回来!”
“是!”
丫鬟又麻溜的去了。
苏婼深吸气,完了看到鲍嬷嬷在旁边,忽然想起来:“嬷嬷不是有个解毒的偏方吗?我看太太这模样只怕是吃错了东西,嬷嬷先帮着瞧瞧吧!”
鲍嬷嬷的祖母是川黔一带的人,传了给她一些治病的偏方,大的病她没有办法,小打小闹的,倒是很有效果。小的时候苏婼曾误食夹竹桃,就是她给解的毒。
苏祈被提醒,也赶紧催促起来:“是啊是啊,嬷嬷快看看吧!”
鲍嬷嬷快步走到床前坐下,细看满头密汗的徐氏。
徐氏好像疼得更厉害了,整个人渐渐的蜷缩了起来。鲍嬷嬷翻起她的双眼看了看,又快速地看了看她的舌苔。扭头说道:“的确像是误食了毒物。你们照我说的去找几味草药过来,按理这些药说库房都有备,取来即可,不用煎熬,拿个碾子过来,再取少许黄酒来就行。”
随后她就交代了几味药材。
苏婼听完,只见都是平常的解毒药材,哪怕是无事服了也不会有何损伤,那无论如何也值得试一试了,便打发了丫鬟赶紧下去。
恰巧银杏已经回来了,听到这儿说道:“若是这几味药材,房里只怕还有的!”
说完她飞快的走到斗柜前,拿了一只专门装药材的木匣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分成一个个的小格子,每一格里头都放着不同的药材。
这边厢正好药碾子和黄酒也拿来了,鲍嬷嬷接在手上,取了其中几味药材,将之快速碾碎,和上黄酒,那小银勺舀着喂入了徐氏口中。
“太太呢?!”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苏绶焦急的声音。苏若等人闻声抬头的功夫,他就已经大步跨过门走进来。
苏婼刚刚才打发人去张家找他,不可能有这么快的传话速度,看来他是本来就已从张家回来,刚好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在干什么!”
原本在目光搜索徐氏身影的他,正好看到鲍嬷嬷在往徐氏口里喂药,当下大步冲过来,一面不客气地甩开鲍嬷嬷的双手,一面怒道:“你这是对她做什么?!”
一屋子人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弄怔住了。
苏祈见状连忙说:“父亲,鲍嬷嬷是在给太太解毒,太太好像是中毒了!”
“你一边呆着去!”苏绶斥完他,又阴冷地瞪着鲍嬷嬷:“她会解毒?”
我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