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成定局,边亭再怎么不愿,也只能闭嘴。
因为在席上和靳以宁闹了不愉快,边亭提前离场。他走的时候,台上的大戏还没唱完,边亭没有叫上其他人,独自去了停车场。
村里的停车场修在田边,村子外围的景象和里面截然不同,各种各样的电子垃圾在田野上堆积成山,孩子们成群结对地在废旧显示器垃圾键盘上你追我赶,嬉戏打闹。
垃圾山脚下是一条小河,河里的水是褐色的,妇女们三三俩俩在水里淘洗衣服,时不时有动物的尸体飘过,她们也司空见惯,毫不在意。
边亭站在车前看着,这些堆积成山的废品都是从国外走私进来的。它们集中在这里进行分拣包装,再以各种名目销往各地。
尽管四海集团现在已经不做这么没有油水的生意了,但这里的一切,还是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个小孩打打闹闹地从边亭面前跑过,跟在最后的是一个小姑娘,她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带着口水兜,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在路过边亭的时候,脚下一崴,摔倒在了地上。
边亭连忙走上前去,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放在地上,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了两颗大门牙,“谢谢哥哥。”
“没关系。”边亭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去玩吧。”
大孩子们发现小姑娘掉队,纷纷折返,抱起小女孩走向最高的那座垃圾山,边亭站在原地,目送着孩子们远去。
孩子们衣衫斑驳,有些孩子的t恤上印着外国学校的名字,手脚都被化学药品染成了黑灰色,不难猜出他们家里都是以什么为生。
边亭没有再看,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这时,他看见方向盘上夹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边亭从未见过,字体劲瘦,笔划飘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我知道你的身份。】
边亭蓦地将字条捏进掌心,扭头看向车外。
孩子们的笑声依旧,窗外一切如常。
◇ 边亭是吗?
暮色降临。
一艘双层游艇在新塘码头停了大半年,今晚乘着夜色,低调出行。
行至大海中央时,游艇一改先前的含蓄内敛,绚丽灯光伴随着动感音乐亮起,照亮了前后甲板,海上泳池在水面上展开,身材热辣的俊男美女笑着闹着,从滑梯上一跃而下。
靳以宁避开人群,在后甲板上讲电话,一名金发碧眼的长发男子搂着姑娘走了出来,看见靳以宁,和他打了声招呼,“嗨,靳总。”
金发男操着奇怪的中文语调,接着说,“钱是赚不完的,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才是。“他怀里的女孩应该带了点东南亚血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见状也笑道,“就是,快点过来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