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清晰的脉络,在他眼前缓缓展开,脖子上那枚吊坠如刚从火里取出来一般,烫得他胸口滚热,几乎要烧穿皮肉。
张恺森花了点时间,终于认出了照片上的孩子是谁,也是无比震惊,凑到周天懿面前,就要仔细看档案袋里的其他文件。
他们两人说了什么,边亭已经听不见了,他用力将照片攥进手心,夺门而出。
为什么靳以宁会进入四海集团。
为什么靳以宁对他的玻璃吊坠那么感兴趣。
为什么靳以宁对金钱的欲望并不强烈,甚至有时并不认同蒋晟蒋天赐的做事方式,却始终与他们为伍。
为什么靳以宁在蒋晟死后,要东山再起,给姚先生卖命。……
街头行人如织,霓虹闪烁,周天懿的办公室距离靳以宁的新公司有一段距离,边亭像不知道累似的,一口气跑到写字楼底下,路上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边亭呼吸急促,双手支着膝盖俯下身体,努力平复着几乎要爆炸的心脏。
他抬起头看,看向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季昀那个下落不明的儿子,就是靳以宁。
◇ 是谁做的?
靳以宁的办公室,在这座四百米大楼的最高层。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格外冷清,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和港口往来的船只。
曾经有人对他说,站在最高处往下望,底下的人是渺小的。
在这一刻,他忽然也体会到了这种心境。
门上传来三声轻响,靳以宁回过神,应了声“进”。
“靳总,那位先生又来了。”小秘书推门而入,犹豫道,“说是要见您。”
小姑娘新入职,老板还没走,她也不好意思回家,于是连续三天都在下班后遇见同一个人。
这个人戴着一幅遮住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帽檐压得很低,连脸都看不清。
“不见。”靳以宁没有转身,面向着窗外辉煌灿烂的灯火,“让他走。”
秘书如实转达,“他说不见到您,是不会走的。”
靳以宁不吃这一套,眼皮抬也不抬,“那就随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