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周千乘看着盛年之,“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他真的试过——苏沫的隐忍和痛苦他不是看不见,他自己也屡屡因为苏沫导致感情用事判断出错——可是那个放手的念头就像某一刻的灵感,转瞬即逝,丁点痕迹不留。
况且苏沫怎么是小人物呢,他像一座山横亘在周千乘眼前和心里,根本翻不过去。
“你会放弃呼吸,放弃空气,放弃水,放弃所有让你赖以生存的东西吗?你不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尽管盛年之有所预料和心理准备,但依然被周千乘的话惊讶到了。至此,他终于能共情到苏沫为何一定要离开。
——这具看似正常的皮囊之下的灵魂已经偏执到极点,缠成一团纷乱的疙瘩,这疙瘩能将人绞杀,也能轻易解开,而线头在苏沫手里。
“你是沫沫的师兄,我可以不动你,”周千乘说,“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他得知苏沫失踪后的第一时间用私人渠道飞过来,见到已经被阿旗等人控制住的盛年之。
盛年之装扮成来研学的新联盟国专家,和苏沫入住同一所酒店,并在教室假扮老师,将四个保镖催眠后,送苏沫离开。周千乘知道后恨得牙痒,但面对盛年之,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周总长,苏沫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并且毫不担心我会被牵连,这说明我对他来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他信得过我。”
盛年之面色平和,说话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和力。他扶了扶眼镜,坦然道:“也信得过你。”
周千乘简直要被气笑了。苏沫临走都在拿捏他,笃定他不会也不敢伤害盛年之。
“好,好,干得漂亮。”
周千乘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他觉得自己就要被逼疯,想要砸东西,想要杀人。
“你情绪这么不稳定,怪不得沫沫受不了。”盛年之皱眉。
“我他妈要怎么稳定!”周千乘一脚踹翻旁边的博古架,东西唏哩哗啦砸在地上,他上前揪住盛年之的衣领,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alpha提起来。
“我的oga跑了,你叫我稳定?”
“你想激怒我,让我没法精准判断。你知道,在这里我没法公开身份大张旗鼓地查。这些你们都算计好了,沫沫甚至跟你说过吧,说只要我找不到人,过段时间就淡了,就忘了,就无所谓了,然后他就能过自己的生活,从此和我两不相干。甚至再过几年,你还能从新闻上看到我因为自己的oga长久没出现不得不公布离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