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1/2)

严丝合缝的铁质地牢大门被“哗啦——”的巨大响声掀开。

科恩闻声转头过去。

短期注射剂效果逐渐消退,可她视觉还未恢复,只能勉强在视线的一片黑暗当中辨出个人影。

模糊婆娑的光影当中,来人身形高挑修长,红发影影重重,一身杀伐气不显山不露水。

“迦摩罗。”她虚弱地念出来人的名字,带着刚惊醒的哑意,“你来做什么?”

真讨厌,又见面了。

科恩回忆起,不久前,或许是昨夜————地牢里没有阳光,密不透风,失明且被囚禁的人分辨不太出时间,她好不容易凭借禁锢环之外的逸散魔力将浑身束缚解开,那群血戮军已尽兴而去,后殿只有门外有人看守。

她费劲解开锁链,在一片黑暗当中凭着身体本能摸索上高悬的玻璃彩窗,翻窗还没在屋脊上走几步,忽的腿下一踉跄,她一脚踩空,直接跌进一个滚烫的充满威胁的怀抱。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科恩一阵惊慌,她居然毫无察觉,本就干涸的迟钝身躯没有感知到任何能量涌动。

或许他早就走进了后殿,只是像猫戏弄老鼠一样,收敛浑身气息,戏谑地观赏她漏洞百出的越狱。

“别动。”体温偏高的指节戏谑地按住她后颈,狎昵地把她埋头按在怀里,“动了就把你推下去。”

阿拉宓中心礼拜教堂有三四百年的历史,通体建筑恢弘气派,后殿屋顶最高处和现代四五十层楼差不多,摔下去当场脑浆把地板涂匀。

科恩不敢赌。

迦摩罗加入血戮军时,她已经退出了帝国军事核心,不再参与管理军队,对于这位新晋的年轻同僚,科恩只听闻他战无不胜,嗜血好斗又喜怒无常。

夜风里,她被吹得脸色发白。

迦摩罗一言不发,静默当中,他滚烫的指腹摸索过半精灵嶙峋瘦削的后颈,顺着锁骨滑到他留下的在颈窝处的显眼伤疤,一道艳丽惨烈的红痕。

红蝎体温比人类高上许多,几乎到了有些灼人的程度,黑暗当中,科恩清晰地感受到炙热的手掌在她脆弱的咽喉处轻佻抚摸。

力道并不轻柔,而且充满了侵略性。

“别动,我都说过了。”迦摩罗轻轻掐住她脖颈,附在她耳边低语。“你真觉得就凭你现在的状况,能杀得了我吗?”

果然被他发现了。科恩并不意外。

闻言,她轻轻收起酝酿住一半的能量光束。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激怒他,找准时机再下手,她心里轻轻告诫自己。

“科恩。”迦摩罗不轻不重的声音把她思绪拉回现实。

随着靴子接触地板的清脆踏响,迦摩罗走到她面前。

“你还好吗?”他声音隐含着笑意,拉下栓着脖颈的锁链,像牵拽动物一样扯过她的头颅,单手戏谑又轻佻地捧起她的脸庞。

迦摩罗细细端详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曾经在血戮军当中是远近闻名的美丽无俦,年轻又鲜研,瓷白面孔是充满生气的,翠湖一样的眼眸似有雾海在荡漾。

“……”

见她沉默故意不回答,迦摩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怎么不说话,我来探望你,你不高兴吗?你以前那个亲亲老师都对你不闻不问的,只有我来看你。”

脸颊肌肤被按得生生作痛,科恩不得已抬起眼强打精神回应。

“你想听什么?……我们以前好像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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