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姥爷撞了她一把,苗姥姥这才继续扬起笑脸。
“没、没什么,就觉得这酒太好了。”
苗谷军给了她台阶:“能喝上好酒是好事,娘你是担心明天我们起不来上不了工?”
苗姥姥:“对对,你们少喝点,省得你爹晚上发酒疯!”
苗姥爷不乐意了,“你这老婆子,瞎说什么?”
在场的人顿时笑了,苗谷军端着酒杯问谷军媳妇:“喝点?”
众人看向谷军媳妇,谷军媳妇有些害羞,连忙拒绝:“不了,等下还要洗碗。”
徐州桥笑着说:“嫂子,尝一尝,这酒不辣,度数不高。”
说这也给谷军媳妇满上了。
苗姥爷高兴得不得了,“好!今天咱们比过年还高兴,都喝点!”
等菜上齐,苗姥姥给每个人分了碗,然后把嚼头好肉多的地方分给了徐一几兄弟,也给苗家几个姑娘分了两三块肉,最后把酱油鸡的大鸡腿放在徐冉冉碗里,又把炖鸡的鸡腿放到徐小五面前。
准备完毕后,苗姥姥说:“今天饭管够,你们只管放开肚子吃!吃不饱还有粽子呢!”
徐冉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吃饭方式,有些好奇。一只鸡分到每个人碗里,也就三两块,她和徐小五碗里的鸡腿已经是全场最佳。
苗姥姥又给徐冉冉夹了些豆腐泡,“冉冉,快吃,喜欢吃什么就跟姥姥说,姥姥给你夹。”
徐家几兄弟都知道徐冉冉的吃饭习惯,但凡会弄脏手的,小丫头绝对不沾。
徐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草纸,把鸡腿骨头包住,这才递给徐冉冉。
“姥,冉冉这丫头就爱讲究,脏手的都不碰。”
苗姥姥一愣,下一秒笑眯了眼:“这丫头,怎么和她娘一模一样,都爱瞎讲究!”
苗姥爷也笑着说:“难怪这次你们几兄弟看着干净不少,吃饭还懂主动洗手了,看来是受了冉冉的影响。”
苗谷军说:“我看冉冉也不像乡下孩子,长得比省城的还漂亮。”
苗谷军二十出头的时候跟着苗姥爷外出呆过一段时间省城,也没见过省城哪家孩子过得比徐冉冉还气派的。
只不过他这话不经意刺了一下苗谷琴的心。
陈琦君虽然没在省城长大,但也是养在在县城里的。苗谷军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连陈琦君一起比下去了?
苗姥爷没想这么多:“州桥把这几个孩子养得很好。”
苗谷琴若有所思地看向徐州桥,似不经意问:“姐夫,你是不是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
孩子的神态不会骗人,苗谷琴以前也是见过徐一几个孩子的,那时候这些孩子可没有现在自信。
苗谷琴见过很多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年过几年书,最后也还是回到田地里,见生人的时候总是畏畏缩缩,更别说面对是家境好的同龄人了。
且不说徐一几个年纪大的,就徐小五和徐冉冉,尤其是这个小的,就不像是小地方养出的。
虽然徐州桥说她怕生害羞,但苗谷琴看着可不像,和人对视的时候,这丫头的眼睛从没有因为害怕而移开过,亮堂堂的,反而让和她对视的人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就这一点,琦君确实比不上。
苗谷琴有些难受,难道她的女儿也要在比较之下过一辈子?
徐州桥笑了笑,“我就一种地的,能找到什么门路?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
说着就把前阵子救人的事说了,当然老徐家的事徐州桥隐了没说。
二老和苗谷军夫妇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喝上口小酒插上几句话,大人聊着闲话,小孩忙着干饭,这感觉仿佛就像过年一般。
只有苗谷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分了家,有了钱,徐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苗谷琴没有小看得了横财的徐州桥,她是知道的,有些人只要给他机会,就能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而她,却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离了婚带着孩子回到娘家。
她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庆幸,庆幸三姐苗谷秀走得早…否则她一定没办法在此刻呆在这。
坐在苗谷秀旁边陈琦君看着徐冉冉碗里的鸡腿,嘴巴撅得都快要翘上天了,她不服气地扯着苗谷琴的手,眼睛示意她看对面两人碗里的鸡腿。
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苗谷琴跟她说了什么,没有当着大家的面闹,只小声喊:“妈,我也要吃鸡腿!”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看就知道平时二老没少宠着。
谷秀琴哄她,“下次再吃,以前我们在县里不是经常吃吗,弟弟妹妹平时吃的少,我们让着她们,好不好?”
谷秀琴的声音也不大,只有坐在一旁的徐小五和徐冉冉听得到。
徐小五一听,有些不高兴,这个姑姑说话轻声细语的,但说的内容总是让人不高兴,他也是有气性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众人不由看向他。
苗姥姥:“小五,咋啦?鸡腿不好吃啊?”
徐小五举着手上的鸡腿:“好吃,但我是男娃,要照顾姐姐妹妹,这腿应该给表姐吃才对。”
陈琦君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好啊,你不吃就给我。”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徐小五偏了偏,一脸不解,“可是琦君表姐,姑姑说了,你们以前经常吃鸡腿,让给夏花表姐她们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