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儿臣都已经想仔细了,您便允了儿臣吧?这一方面是全了儿臣的自处,一方面是平了蒙古的缺口,也算是两全其美,也算是儿臣为大清做了点贡献了,只是唯一遗憾的,怕是以后不能在您跟前敬孝了,望皇阿玛恕罪。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弘历口中虽说得抗拒,可他心里头也明白,按照和敬眼下的情形来说,蒙古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去处,而且允禧向来不问朝政,蕴端多尔济所属的喀尔喀扎萨克也不是个喜惹事的部落,如此,即便比不上京城繁花似锦,却也到底是个安稳可靠的去处,想到这里,弘历不由得点了点头,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你既有心朕也没有不成全你的道理,横竖总归是朕亏欠了你,是你皇,你额娘亏欠了你的,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朕总是会庇佑着你的。
皇阿玛
和敬双眼有些泛红,可听到提及自家皇额娘,眼神却仍是忍不住闪了一闪,想着回宫以来长春宫之中传来的动静,想到自己没多少时候便要启程去漠北,便大着胆子抛下一句
皇阿玛,儿臣叩谢您的隆恩,可另外却还有一事想要求您,可否让儿臣,让儿臣再见皇额娘一面?毕竟,若是此时不见,怕是再没有什么机会相见了
你要去长春宫?
自打永琮一事之后,弘历对富察明玉便有着本能的反感,就连提及此人都带着下意识的厌恶,然而正如同和敬所想的一般,想到太医院所报上来的情形,觉得和敬也确实说得有理,却也没必要再阻着拦着让自家女儿出嫁漠北之前心里头还留有遗憾,便半推半就的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时到今日朕也不想与她计较那么多了,只是你快去快回,省得被过了病气伤了身子。
是,儿臣告退。
长春宫仍然衰败荒凉,不,应该说是比印象中更为衰败荒凉,恍惚之间竟是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气,和敬不是不怨富察明玉,只是到底有着十几年的母女之情的羁绊,看着彼此二人弄成这幅相见想杀的模样儿,心里头到底有些复杂,推开那已经掉了漆的朱色大门,踏过那不知有多久没被清扫过沾满了灰尘的大殿,富察明玉那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身影便顿时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