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的话一瞬间就把他拉回了一年前,也让他再一次想起了当时那宛若整颗心都被剖出来凌迟的痛苦。
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愚蠢到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而她又是这么保守这么单纯的一个女孩,被自己的男朋友亲手推到别人怀里这种事,又怎是她能接受的?
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却像是突然失了勇气,连伸出手触碰她一下都不敢:“是段景告诉你的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去——他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出来的,那天的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偏偏那天你有事先回了家里,偏偏我被他带走还和他……
顾洲,我过去不愿意多想,是因为我太喜欢你太信任你了,可我现在觉得我就是个傻子,被你当成替身,被你当成玩物,却还傻愣愣地对你死心塌地……”
“不是,不是这样的,烟烟,不是这样的。”女孩这般自我贬低、自轻自贱的话语伤到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如果言语可以化作利器的话,此时他一定已经被刺的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烟烟,我没有把你当做玩物,我那时候,我那时候……我跟他说了要征求你的同意,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拒绝他的,我以为……”
“够了,你别说了!”女孩情绪激动地打断了他,“你以为我会拒绝他,所以就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一个喝醉酒的女生,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能抵抗得了吗?究竟是你信任你的朋友,还是你对我,根本就不在意?”
“对不起。”女孩的声声质问让顾洲狼狈、难堪到了极点,“烟烟,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可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玩物,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我离开后我就后悔了,我比任何人都恨不得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我……”
“是啊,你当然希望那件事没发生过,可那也只是你作为男人的胜负心、劣根性在作祟而已,并不能代表其他的什么,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算。”
女孩又一次下了床,走过浑身僵硬的顾洲身边时,她脚步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地向他告别:“顾洲,虽然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我是真心地爱过你……我也不想和你闹到相看两厌的地步,我们好聚好散吧。”
“再见,顾洲,我祝你以后幸福。”
从床上去往门口的路不长,黎烟却故意放慢脚步走了很久,只是越走她心里越是没底——靠,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