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萦下楼时,不自觉观察各个隐蔽角落,昨夜她几乎没怎么睡过,独自一人的时候,延迟的慌意上涌袭击她全身,总担心凶犯会再度推门进来。
果然,还是不要随便冒头,还没进心都就被人盯上,破案带来的兴奋顿时萎靡,只剩下一丝疲惫的落败,不要影响接下来的春闱考试才好。
“住郊外本是图清静,没想到比城里还折腾人。”辜鞠走在她身后,打着哈欠感慨。
“还是早些进城罢。”她心不在焉说。
卫妈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平安无恙才松了口气,府兵拦在那里不准人上楼。“哎哟,吓着没?”担心询问,连忙拉着她去吃早点。
“甄贤弟在心都可有住处?”谷舫坐在旁边几案,风采依旧,他家厨子端来热腾腾的松茸肉粥、糖梨火腿、凉拌三丝、桂花米糕等菜肴,邀请她和辜鞠同食。
温萦人虽坐过来了,却端着自己的油条米粥,她馋吃油条很久,自到了萧家,萧伯母觉得它油腻粗糙就再没吃过,出来后但凡遇上,她总要买着吃。
女扮男装真好,能直接拿在手里嚼,这可比每天早晨侍陪萧伯母喝一碗养身药膳粥,还得慢条斯理地咽舒坦多了,她正大口咀嚼,郑祈从楼上走下,差点没把她噎死,卫妈急忙给她拍背。
他目光有些许茫然,在府兵及随侍的簇拥下走过大厅,淡漠地扫过他们一眼,便往外面走去,县衙有人来了。
她硬把油条咽了下去,双眼泛着泪光,心里却轻松许多,看来昨夜给他下的忆迷散起效了,一种会让人失去短暂记忆的药,只要不经人提醒,就很难想起睡前一天发生过的事,以前她只见别人在酒里用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没有酒只能拿茶替代,效果也不算差。
李明被府兵押了出来,鼻青脸肿、委顿不堪,被粗鲁地转交给衙役。
究竟忽略了什么?她不由回想到凶犯的话。“到了衙门,县令还是会仔细审问吧?”
“该走的程序肯定要走。”辜鞠说,“不过你分析得很明了,也算给新县令减轻负担,近来他可是被连环凶杀案折磨得不轻,上头给的压力很大,唉,科举学子可不像世家空降的那些人容易,脏话累活都做,出事第一个担责。”
他突然压低声音,“要是县令像昨日那般闹腾,最后却没抓住犯人,今日就该上书请罪,等候降职处罚了。”
“我或许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温萦思忖说。
“怎么会?”辜鞠大为惊讶,“猫、布还有他手上的爪痕,证据不能再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