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追欢不答话,李承玠只当她仍在生气。
孟追欢却瞥见李承玠的鱼袋仍在桌案上,她趁着穿衣的间歇翻了出来,除却金鱼符外,还放着秦王之印,明光军上将军之印,及一方刻着照夜白的小印。
李承玠惯来在私人来往信件中用这方照夜白之印,孟追欢将其拿出后,便印在了随身的手帕上。
船只轻轻靠岸,孟追欢轻轻地为李承玠将鱼袋系上。她腿脚酸软、不想走路,只双手环在李承玠脖颈便要他背,李承玠促狭似得捏了捏她的鼻头,便将她扛起,又将船交给了岸边的小郎君,这才背着她往那做光明虾炙的小摊去。
这光明虾炙所取的虾便是曲江之虾,又放了胡荽、小蒜腌制过,再串了串在炭火上烤制,多烤一分则柴,少烤一分则腥,很是考验师傅的手艺。
李承玠陪着孟追欢连吃了几串后,这才开口道,欢娘莫生我气了。
哼,说要分开的也是你,纠缠不清也是你,你这人好拧巴,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孟追欢嚼了嚼口中的虾肉,将脑袋转过去不理他。
你就当昨日我被你气昏了头,一切未发生过。
孟追欢啐了他一口,什么没发生过,你爽快都爽快了,怎不把弄出来的玩意儿塞回去?
李承玠见她说得直白,忙去捂她的嘴,那你想如何?
孟追欢咬了他手心一口,我要你,做我见不得光的男人,做我的通房大丫鬟,和以前一样,你可愿意?
李承玠听了这话便沉了脸,孟追欢转而抽了李承玠的手帕去擦手,我过几日夜里去找你,你记得给我留个小门。
孟追欢将李承玠气得七窍冒烟、急火攻心后,便独自一人归家了,她只对赤豆说让她找个刻印的,刻个手帕上的章。
赤豆瞥见照夜白三个字便觉不妥道,伪写官文书印者,要流二千里啊,娘子不如再想想?
朝廷官员、宫府侯爵的印玺自然无人敢刻,但这照夜白的私印,却不大有人识得。
孟追欢捏了捏赤豆的手道,我应你,只用这一次,用完你便将那印毁了可好?
赤豆终是点了点头。
:古鼎龙涎香犹喷
正月十七是孟追欢往万年县县廨上值的第一日,窗前的桃花尚未结苞,朔风呼哧打得窗棂作响,原来的县丞伍相庆正跪坐在桌案前等着与她交接文书,她上前行了个插手礼道,恭贺监丞高升,鸿胪寺典客署可是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