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什么了?”
伶漪环顾四周,实在无法相信,他们来时还满是废墟乱石的地方,此刻竟成为了一片空地!
旁边这悬崖峭壁又是怎么回事?
她稍微往前多走一步,一块碎石踩空,碎石掉落深渊,若不是魔尊拉着她,她差点就会掉下去。
“小心!不可再往前了。”风泽说。
风泽低头看着悬崖深处,眸色越发深沉。
“是刚才那蛇妖说的话吗?他说几大家族都在争魔尊之位。”伶漪轻轻拍了拍魔尊的手背,安抚他的心情。
她知道,虽然魔尊看似淡定平静,但此刻心里翻涌的波涛骇浪远比任何人都要浓烈滚烫。
“当年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五大家族,这五大家族分别涉及魔族和妖族,他们有的孤立不问世事,有的结姻亲融合在一起,飞速壮大种族。
看似不同的几大家族倒有一点都很相似——他们内心都不够纯善,比起一开始的争夺魔王之位,他们后来更想吞噬天下。”
风泽回忆起三百年前的腥风血雨,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你就救了山羊镇的百姓,给予他们生存的空间,给他们吃食,让他们能够存活。”
伶漪踮起脚尖,突然伸手摸了摸魔尊的头发。
魔尊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俯下身,像只小猫一样,鼻腔里发出呼噜的声音。
“山羊镇原来供奉的山羊神就是你呀,你以前当魔尊的时候,想必头上也长着这样两只角。他们见不到你的真身,只看到你的背影,所以误以为你就是山羊神!”
伶漪把那一头柔软的黑发揉得毛茸茸乱糟糟的,但却莫名感到了一种暖意和安心。
风泽转过脸,皱起鼻子:“我才不是什么神,我是魔,我可是魔王,是魔尊,是魔界之主!”
伶漪听了只是笑着把头发抚平。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几大家族积攒了百年的力量,魔尊你如今两手空空,以一人之力,恐怕很难抵挡他们。”伶漪有些担忧。
风泽被说穿内心,除了尴尬,心里更多的是羞愧。
他都五百多岁了,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家园都保护不了,他这还算什么魔尊,算什么父亲。
“我的心腹手下都被封印在北境寒山,我的魔剑也被封印在那边,当下之急,首先去找到他们,只要人马兵力齐全,武器到手,短时间谁也无法近我的身!”
风泽紧闭双眼,暗自运气,探出灵力去感知他们。
一片黑暗之中,他似乎能感知到心腹手下被手铐锁链封印,一个个冰封在寒山之中,身上结满寒霜,双眼紧闭,苍白的唇没有起伏,仿若没了灵魂和生气的冰雕。
“他们……他们还在等我。”风泽再次睁开眼睛,瞳孔通红,眼球上布满血丝。
“我帮你,我和你一起去!”伶漪举手跃跃欲试。
风泽有些惊诧,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好啊,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得先学会御火之术,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法术,到了那里是很危险的。
北境寒山不是普通地方,那里危机重重,行错踏错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风泽说的认真。
伶漪突然一摆衣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魔尊吓了一跳。
风泽赶忙扶伶漪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从今天起,我想拜你为师!徒儿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就只想学点法术,学会防身之术,不想给魔尊拖后腿。”伶漪说着双手撑地,看样子马上就要磕头,却在额头挨着地面的前一刻,被魔尊拦住了。
“你这个傻孩子,辈分都乱了!我可是你父亲,无论你拜不拜师,于情于理我都会教你。嗨呀,你这般诚挚认真,我真是满心的欣慰和感动。”
风泽把伶漪从地上拽起来,拍了拍她裙摆上的灰尘,心脏颤动,像是被温暖的热流包裹。
“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很感动的”风泽垂眸说。
伶漪怔了怔,缓慢点头。
先前讳时尊者给她说的话,向她展示的血溶之术还历历在目。
或许当真是误会也说不定,风泽不是她的父亲,她也不是他的女儿,伶漪从一开始就感觉自己和风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只凭感觉,无法下任何定论。
当初她的血可以解开镣铐封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在镣铐封印上做了手脚,使她的血可以意外起作用。但伶漪不知道为什么要挑她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师妹;
另一种,伶漪不愿相信,但仍有一种可能,讳时尊者在骗她,他在挑拨离间他们。
伶漪摇了摇头,不愿深想这之间的联系,无论哪一种,她都感觉心里特别难受。
魔尊这几只待她的确很好,简直就像一个温柔的“老”父亲,虽然长着一张年轻俊逸的青年面容,可是性子却像极了和她同龄的少年人。
偶尔调皮捣蛋,偶尔偷懒发闲,但认真起来时却又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敬畏。
“从明日起,我教你学习法术,这里虽然被夷为平地,倒也给我们省了不少事,没了乱石,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扎营筑基,不断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王国!”
风泽叉腰,望着无边平原,又探头看看那深不见底的断崖深渊,心里已经作出一番打算。
“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