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都怪他。
&esp;&esp;全赖时序！
&esp;&esp;明明昨天还不是这样的，明明昨天还相谈甚欢，大家都很自在，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来那么一出？
&esp;&esp;祝今夏气不打一处来。
&esp;&esp;他刚才也说是他的错，错了就要挨打，错了就要弥补，为什么放任事情继续不受控制地恶化下去？
&esp;&esp;越想越气，她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偏偏知道要是都说出来了，大家只会更尴尬。
&esp;&esp;如今窗户纸上还只有一个小洞，刚被他捅破，要是她再跟着发个疯，估计就得全报废了。
&esp;&esp;她憋了又憋，终于还是没憋住。
&esp;&esp;不能说，那总得有个发泄口吧？
&esp;&esp;下一秒，祝今夏手起碗落，只听砰的一声，装土豆排骨的搪瓷盆从她手中“不慎滑落”，磕在地面一声脆响，然后四分五裂。
&esp;&esp;擦碗的手停了下来。
&esp;&esp;扔盆的手也静止不动了。
&esp;&esp;时序低头，看见自己最贵最好最精致最实用的一只碗被人砸了。
&esp;&esp;心在滴血。
&esp;&esp;水槽前短暂地沉寂了一下子。
&esp;&esp;他深呼吸，弯腰捡起碎片，“……没事，一只碗而已——”
&esp;&esp;话音未落，又是一声脆响。
&esp;&esp;他还没直起腰来，咔嚓，第二好的盘子也砸在地上，应声而裂。
&esp;&esp;时序：“………………”
&esp;&esp;他抬起头来，目光沉沉看着又一次“手滑”的祝今夏，她皮笑肉不笑，表面乖顺地说着对不起，都是她的错，然后反问他：“你是不是很心痛？”
&esp;&esp;时序站起来，淡道：“不心痛，一只盘子而已，有什么好心痛的？”
&esp;&esp;话刚说完，就看见她再次向盆子里已经擦拭完毕的碗具伸出了罪恶之手。
&esp;&esp;好在时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esp;&esp;“祝今夏！”
&esp;&esp;“不是不心痛吗？”祝今夏转过头来，笑意全无，眯起眼睛看着他，“不心痛我接着砸，砸到你心痛为止。”
&esp;&esp;对峙片刻。
&esp;&esp;时序：“你要不高兴，冲我来，用不着砸碗。”
&esp;&esp;“冲你来？”祝今夏几乎瞬间红了眼，“我能把你怎么样？”
&esp;&esp;她大口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明明气到极致，眼圈却在泛红。
&esp;&esp;“……”
&esp;&esp;时序有种错觉，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他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擦眼泪，被她一巴掌在半空击落。
&esp;&esp;清脆的一声，手背瞬间泛红。
&esp;&esp;他顿了顿，收回手来，“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凶得要命，却因为泛红的眼睛而毫无威慑力。
&esp;&esp;“那你要我怎么做？”时序反问。
&esp;&esp;她要他怎么做？
&esp;&esp;祝今夏拼命忍住酸涩的热意，咬牙切齿道：“我要你回到今天之前！要大家没有隔阂无话不说！要一起插科打诨轻松自在！要同处一个屋檐下也不尴尬！要……”
&esp;&esp;要什么呢？
&esp;&esp;她要的太多了。
&esp;&esp;声音在半空中渐渐消失，最后再开口时，是带着哭音的一句。
&esp;&esp;“回得去才有鬼了！”
&esp;&esp;这一通疯发得时序措手不及，先前抓住她的手也不知不觉松开了，这也就给祝今夏钻了空子，她一把从盆里掏出时序所剩无几的“值钱家当”，吧唧一声砸在地上。
&esp;&esp;“时序你个王八蛋，我可去你妈的吧！”
&esp;&esp;时序：“…………………………”
&esp;&esp;地上一堆生的好没死得好的餐具残骸还在夜风中无声悲泣，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碗盆杀手”掩面而去，逃之夭夭。
&esp;&esp;下课铃声很快响起，第一节 晚自习结束，顿珠从教学楼奔出来解决三急，大老远看见时序蹲在水槽边，一个急刹车，掉转方向冲了过来。
&esp;&esp;“你在干嘛？祝老师呢？她吃饭了吗？那男的吃饭了吗？”
&esp;&esp;一键四连。
&esp;&esp;跑到跟前了才发现——
&esp;&esp;“卧槽，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