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德小心翼翼地说道:“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不若让奴才多跳几个顺心的给皇上,那郦筑昙不知趣,就算柔顺了,也没什么情趣。”
皇甫泓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不知情趣就让他知情趣,若是从军营回来还不开窍,玉春台的嬷嬷和龟公手段进出,也总会让他开窍的。”
周顺德拿着拂尘叹道:“哎哟,皇上可是天子,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人大费周章。”
皇甫泓搂住一个少年的腰身,眉眼妖娆的少年娇声笑着,伸出纤纤玉指,喂了皇甫泓一个汁水丰沛的荔枝。
少年的眉眼和年少的郦筑昙有五分相似,可是远不及郦筑昙那般勾魂夺魄。
想到郦筑昙这么天人之姿的人物被军营中无数粗人糟践的样子,皇甫泓顿觉喉中干渴不已。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枝头雪。
而是冰雪般人物融于肮脏的污泥里,伏在他脚下哀哀哭泣的样子。
他要让郦筑昙变成比天下最肮脏的娼妓还要低贱的存在,让他从一身风骨的新科探花变成只会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奴隶。
让郦筑昙被欲望缩驱使,给郦筑昙无法洗刷的耻辱,给郦筑昙所有灭顶的欲望,给郦筑昙最深入骨髓的惊恐。
而后,郦筑昙将畏他如神。
流放之路已经走了一半,穿过一个荒原之后,一行人便到了顺峰县的地界。
顺峰县挨着苇河,今天大旱,苇河断流,下游的百姓喝不上水,庄稼地也没有水灌溉,种下的种子稀稀拉拉地拔出个头,便因为干旱死在了地里,只剩一截枯苗迎风摇荡。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驿站。
终于找到歇脚的地方,尘土满面的王二和徐思想要洗脚,却被小二苦笑着拒绝了。
“官爷,您老好歹得体会我们的难处,咱这是苇河中游,您要是去苇河走一圈,看那河道窄的,就知道这水不好弄,大家伙都紧着呐。”
王二掸着身上的灰,骂骂咧咧:“日他个仙人板板,怎么今年旱成这样,老子一路走过来都快被那毒日头晒成人干了!”
于洲从身上摘下水囊递给小二,又掏出一块碎银:“劳烦把我们几人的水囊装上水。”
徐思哭丧着脸:“还以为能洗个热水澡,现在看来是没指望喽,那些罪犯被窝拴在驿站门外,咱们今天谁去守夜?”
王二苦着脸:“我是不想,累了这么久,好容易寻着一间驿站歇息,我可不想干守夜的苦活,今天好歹得在炕上睡一晚。”
徐思看向于洲,他们这些人都乏的紧,只有于洲一路上不见半点疲色。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于洲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水囊,转头看向他们,说道:“我去守夜,你们修整一晚。”
王二和徐思他们顿时喜上眉梢。
明月高悬,树影婆娑,于洲拿着笙歌尽走出驿站,来到驿站外面的篱笆前,那些被铁链拴在一起的罪犯正倚着篱笆睡觉。
不远处有一颗枯树,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树下,啄食树下腐烂的老鼠。
郦筑昙没有睡,他倚着驿站外面的篱笆墙,垂眸看着被锁在木枷里的手。
木枷粗糙,郦筑昙的手腕已经被磨破了,正肿大着卡在木枷里动弹不得。
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伤口很容易发炎,不少人的伤口处都生了蛆虫,啃食着伤口处的腐肉。
于洲走了过去,郦筑昙一见到他,便坐直了身体,试图梳理脑后如杂草一般的头发。
木枷掐住了他的手,他长眉一蹙,眼睫轻颤,蜜色的眼中染上了一抹痛意,咬着嫣红的下唇看向于洲。
于洲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看了一眼郦筑昙的手腕后便低声叮嘱道:“我给你放一下脓血,你忍着点。”
说罢,他的匕首就划开了郦筑昙的手腕,伸出两根手指挤出里面的脓血。
郦筑昙疼的身躯微颤,眼中带着泪,颤着睫毛低声唤道:“大人,我好疼。”
于洲动作一顿,扯下一截袖子叠成小块,递到郦筑昙嘴边:“咬着这个。”
郦筑昙湿着一双眸子看着他,他张开嘴,吐出一截红舌,咬着了于洲那截衣袖。
于洲拿着匕首切开他的另一个手腕,既干净里面的脓血,往伤口处洒上药,于洲又撕下一截衣襟给郦筑昙的手腕包扎。
这一路上,他给不少罪犯的手腕切开放脓,原本到脚腕上方的衣摆已经被撕下一大块,连靴子边都露出来了。
于洲扯出了郦筑昙嘴里咬着的布料,郦筑昙倚着篱笆,仰着脸看着他。
被帝王觊觎的容貌自然是极美的,色若春花,艳色无边,此时郦筑昙的神色不似以往冰冷,倒有些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眼角眉梢都带着撩人的媚态。
一个非常妩媚的男人。
于洲提着笙歌尽,走了。
郦筑昙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绽放出一抹奇特的笑意。
驿站里,徐思给守夜的于洲送了碗鸡汤,他与于洲说笑了两句,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便看到倚着篱笆假寐的郦筑昙。
夜色之中,银色的月光洒在那张白瓷般的面孔上,恍若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他的眉眼隐在轻纱后,透着一股惹人怜惜的脆弱,如一朵开在高高枝头上的花朵突然坠落下来,让人伸出一种想要攀折的欲望。
徐思看的呆住了。
他不过一个普通的兵役,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绝色,胤雪王朝本就好男风,不少达官贵人会在府上豢养一些容色美丽身姿妖娆的男子。
凡人总是有七情六欲,他徐思又不是出家人,流放路上素了一个月,心思多多少少有些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