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一年赚的钱还不如家里的股份分红。
因为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在乎,真是令人羡慕,又令人嫉妒。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郁昙笑了一声:“我担心什么,这种刺激的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你不觉得他们上蹿下跳的样子特别好玩吗?”
于洲说道:“刺激?”
郁昙说道:“是啊,就是刺激,生活需要点刺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人的寿命起码有七十年,如果不寻求点刺激,每一天都循规蹈矩,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就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于洲问他。
“当然不会,我已经让人去公关了,再过一会你就能看见成果了。”郁昙晃了晃他那柔韧纤细的窄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摸着于洲的脸颊,朝着于洲的耳孔里轻轻呵出一口热气,用他撩人的蜜嗓轻声说道:“我们寻求点别的刺激吧,不能光在网上找乐子看。”
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巨星任由他掌控,这种滋味令人着迷。
只有他能看到郁昙的这时候的样子,就像一朵从不绽放的花,层叠的花瓣只为他一人绽开,隐秘的花心只对他吐露芬芳,告诉他花蕊里的蜜是多么香甜。
郁昙说的对,人的一生总需要一些刺激,这样以后回想人生的时候才不会一片空白。
他孤身一人,从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这个繁华的城市,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就如故事里那些没有名字的配角,连落幕都悄无声息。
但是至少这一刻,有一个像星星一样璀璨的人正在属于他,这一刻的光辉,是只为他一人闪耀的。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问是劫是缘。
一夜过去,于洲心里反倒更空了,他睡不着,回到卧室里开始抽烟。
他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抽烟,一支烟接着一支烟,许多心事就随着烟雾一起消散了。
但这会,他抽了一盒,心里面的事情还是没散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上。
最后一支烟抽完,于洲把空了的烟盒扔进了垃圾桶,揉了揉发胀的脑子。
怕身上的烟味熏得郁昙,他换了身衣服,又仔细刷了一遍牙才回到卧室。
郁昙睡得很熟,眼角还带着泪痕,纵使在睡梦中身躯还是在不受控制的轻颤,于洲看了一会,伸出指尖拭去了郁昙眼角的泪水,把他头上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
他轻轻掀开被子,倒在床上睡着了。
两人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郁昙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醒来时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变得很沙哑了。
身旁已经空了,于洲一向起得很早,郁昙看了看空掉的半张床,扒着被子挪过去,趴在于洲睡过的枕头上,他的鼻尖贴着枕头,细细地嗅过去,像一只醒来之后找不到主人,只好去嗅主人衣物寻找主人气味的小狗。
于洲的气味很特殊,会让郁昙联想起很多东西。
雨夜的气息,泥土和雨水,被淋湿的草木,孤身行走在雨巷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雨幕后的面容,还有血液滴落在土壤中,被大雨冲开后的味道。
这是郁昙闻到最复杂最丰富的气息,是独属于于洲的成年男性身体自然散发出的气味。
郁昙又有感觉了,活了二十一年,人生中所有重大的、让他人生轨迹发生巨大改变的刺激都是于洲带给他的。
蛮横的闯入他的世界,掀翻他的人生,野蛮危险,惊险刺激。
他们的身体太契合了,彼此身上散发的气味是独属于他们的一种独特撩人的信号。
郁昙正像小狗一样用鼻尖拱着于洲的枕头,于洲突然端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走进来了,他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睡裤,脊背和手臂上全是一道道刺眼的抓痕,新旧交叠,纵横交错,像一些远古部落里的神秘纹身,带着神秘野性的美感,装饰着男人犹如雕塑般完美强健的躯体。
于洲看着在他枕头上嗅来嗅去的郁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发红的鼻尖,郁昙用鼻尖蹭着他的手背,狭长的狐眼泛着一层迷蒙的水光,潮红的柔嫩脸颊贴在他粗糙修长的手掌上。
“渴。”
“哪里渴?”
郁昙并拢双腿,震惊地抬头看着于洲,于洲还是一脸淡然冷肃的模样,拿着保温杯说道:“是舌头发干还是喉咙发干。”
郁昙:“”算了,就不能对木头有太多期待。
他眨眨眼睛:“有什么区别么?”
于洲说道:“喉咙发干是嗓子哑了,舌头发干是身体缺水的信号。”
郁昙说道:“是喉咙。”
于洲对这事已经很有经验了,立刻拿着保温杯,插着一根吸管递到郁昙嘴边。
郁昙说道:“你不抱着我么?”
于洲淡淡说道:“喝水也要我抱?”
郁昙趴在枕头上抬头看他:“可是我腰也酸了,腿也合不拢了,嗓子也沙哑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没要你用嘴喂我水,已经对你很体贴了。”
他就是很能理直气壮地说一些很无理取闹的要求。
于洲想了想,说道:“用嘴喂水还是算了,我没刷牙。”
于洲坐在床上把他抱在怀里,郁昙的后背贴着于洲六块结实滚烫的腹肌,倒在于洲怀里噘着嘴,喝了两口水。
他把吸管咬扁了,用沙哑的声音小声抱怨道:“腰疼。”
他这个时候特别可怜可爱,嚣张跋扈的样子不见了,像只皮毛被揉乱的奶狐狸,眼珠湿漉漉的,从头发丝到脚尖都软绵绵的任人摆弄,特别特别乖。
昨夜的疯狂融化了他,他像一汪点缀着艳丽胭脂的雪白膏脂,没骨头似的陷在于洲怀里,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抱怨于洲不知节制。
“我已经喂饱你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像只饿了很久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