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津琢一直缩在被窝里发抖,他的手机被扔在床尾,于洲把怀里的被子扔在一边,拿起玉津琢的手机看了一眼。
那上面是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因为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所以房间的光线很昏暗。
昏黄的光线下,在玉津琢拍下的照片中,里面有许多的黄色方框。
于洲数了一下,居然有九个黄色对焦框。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照相机,对着房间来回扫描,但奇怪的是,他的相机里一个黄色的方框也没有。
再次拿起玉津琢的手机试了一下,这次对焦框也没有出现,于洲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把手机递给瑟瑟发抖的玉津琢。
玉津琢从被窝里冒出一个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接过自己的手机,手机的照相机还开着,他握住于洲的一只手,胆战心惊地拿起手机对着房间来回照了一圈。
里面没有出现对焦框。
玉津琢也松了口气,正当他要关闭照相机的时候,手腕微微一抖,相机突然对准了房间门口。
由于他刚才发出一声惨叫,于洲跑过来的时候很急,就忘了随手关门。
玉津琢抖着手揪住于洲的前襟,目光惊恐地举起手机。
于洲看到了。
照相机里,门口的方向,挤着一堆的对焦框。
度假3
密密麻麻的黄色对焦框挤在一起,让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全都停住了。
于洲的头皮猛地一麻,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阴森森的寒意顺着颈椎一直往全身游走,凉意游窜到脚底,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啪的一声,玉津琢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又哆哆嗦嗦地钻回了被窝里。
于洲像一尊雕像似的站立在床边,静默地凝视着门口,他看不见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存在,只能透过门看着走廊的墙壁。
墙壁上贴着浮雕瓷砖,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些瓷砖上的浮雕似乎在缓缓蠕动,扭曲的线条一直向四面八方蜿蜒着,逐渐勾勒成一个怪物的模样。
于洲发觉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指正在微微地颤抖,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这种体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被恐惧攫住心神,竟使得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僵硬颤抖。
缩在被窝里的玉津琢已经因为恐惧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于洲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手指点开了照相机。
他屏气凝神地拿起照相机对准门口,因为光线昏暗,相机里是密密麻麻的像素点,手机里并没有出现挤在一起的黄色对焦框。
于洲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他的手指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心中已经开始思索是不是玉津琢的手机出现了问题,导致两人现在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一手的冷汗,于洲正要把手机放下,照相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对焦框。
对焦框仍是位于门口的位置,这时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门口的尽头只剩下一片黑暗。
那个黄色的对焦框就位于那一片黑暗中,隔着手机屏幕,似乎是在凝视于洲。
于洲的后背霎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勉强维持着镇定,仍旧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握紧手机对准门口。
黄色的对焦框突然轻轻地抖了一下,于洲的心也猛地跟着颤动起来。
不知道是环境还是心理原因,于洲在此刻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冷。
缩在被窝里的玉津琢仍在呜呜地哭着,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于洲站在床边,继续凝视着手机里的黄色对焦框。
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那个对焦框又颤抖了一下,随后慢慢缩小,这预示着黑暗中那个看不见的存在正在走远。
当对焦框消失的时候,那种刺骨的阴冷感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寒潮退去,身体重新有了温度和知觉,于洲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猛烈的偏头痛再次发作,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站立不稳,痛苦地跌坐在床上。
好在这时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玉津琢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掀开被子探出一个脑袋看向于洲,哆哆嗦嗦地问道:“这这他们走了吗?”
于洲点点头,他抬起右手,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门还开着,他在强烈的眩晕和刺痛中看向门口处的那片黑暗。
玉津琢的目光随着于洲一起看向门的方向,他的身体又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对着于洲说道:“总不能一晚上都开着门睡觉吧?”
于洲下了床在行李箱里翻找他的止痛药,“关门和不关门对这些存在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强烈的偏头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终于找到了那盒止痛药。
虽然滥用止痛药对身体有很大危害,但这次偏头痛发作起来又急又狠,实在让于洲招架不住。
这一次他吃了两片,苦涩的药片在口腔中化开,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勉强站起身走向门口,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房间的门一关,玉津琢的心理防线顿时多出了一道屏障,他终于颤颤巍巍地从床上坐起来,裹着被子看向于洲。
见于洲一头冷汗,玉津琢顿时问道:“你还好吧,是不是偏头痛又发作了?”
于洲喝了一口水,他回到床上,拽过玉津琢身上的一角被子盖在身上,倚着床头发着呆。
过了一会,药效发作,偏头痛开始换缓解,于洲开口说道:“你们继承的遗产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你们来到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一般来说,只需要具有法律效力的遗嘱文件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和复杂?”